当顾曜第二日过来,见顾南烟端了两个上宽下窄,高约半尺的木盆出来时,还有些疑惑。
顾南烟将盆子往他面前一放,顾曜低头看去,见里面装了满满一桶土黄色颗粒,隐隐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顾曜:“这是啥?”
顾南烟:“药啊。”
顾曜:“……”
如果他没看错,这是个洗脸盆吧!
谁见过用脸盆装药的?
顾南烟察觉到顾曜的想法,翻了翻白眼。
“这是新的,还没用过呢。”
老子有啥子办法,家里最大的容器除了脸盆便是泡脚桶了,她本来还想用那个桶来着。
“这是治疗风寒的药,用开水冲服便可,一勺药一碗水,一天至少喝三次。”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有症状比较严重的,最好让我亲自去看看。”
顾曜看着盆里那散发着药味的“土”,有些犹豫。
他只见过药丸子或汤剂,这么奇怪的药沙子还是头一回见。
虽然有些怀疑,可闻着确实是药的味道。
顾南烟不知道顾曜的想法,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她去军营,也没再多说。
顾曜让手下将今日新采的药材放下后,便带着两盆“土”去了军营。
窦毕自从李逸回来后,便被安排到军中。
听说顾曜回来了,便去军帐找他。
得风寒的将士不少,他们随军携带的药材昨日便用光了。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窦毕虽有一身医术,可没有药材让他施为,他也束手无策。
顾曜正守着顾南烟给他的俩脸盆发愁,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药发下去。
听说窦毕来了,便让门口的守卫将他放进来。
窦毕身为神医,对药材的味道很是敏感,刚一进去便闻到了药味,不由眼中一喜。
“将军可是寻到药了?”他大步朝着散发着药香的地方走去。
顾曜摆摆手,捏了捏眉间道:“神医要的那几位药材城中所剩无几,我昨日已经派人出城去寻,只是天冷路滑,怕是还要等个三五日。”
窦毕皱了皱眉头,不满的道:“不行,三五日太久了,很多将士已经发起了高热,再加上风餐露宿,一日都难支撑。”
顾曜也很无奈,他正想让窦毕再想想办法,好歹多撑两日,便见他凑到那两盆药土跟前嗅了嗅鼻子。
“这是三叉苦和岗梅的味道,这东西哪来的?”
说罢又有些不满的道:“怎么没直接将药材交给老夫,都给磨成了粉,药效会大打折扣的。”
这两味药虽说药效不如他开出的药方好,可在无药可用的时候倒也能顶两天。
顾曜闻言不由精神一振,“是我那孙女给我的,这药真的有用?”
窦毕闻言一愣:“你孙女?顾南烟?”
见顾曜点头,他忙又凑近了些,仔细的闻了闻,用手捻了些放到嘴里尝了尝。
顾南烟之前给小皇子治疗蛇毒的手法让他记忆犹新。
尤其是那个叫做吊瓶的东西。
他曾趁顾南烟不在,偷偷将连在李招手上的奇怪管子割了个小口。
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么神奇,居然可以直接打进人的身体里。
结果刚割开便见针头附近的管子里流出了血,吓得他赶紧去喊顾南烟。
这件事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顾南烟将他扔出了顾家,并且再也不让他进门。
“怎么样,这药可还能用?”顾曜着急的问。
窦毕有些不确定:“虽然老夫没见过这种炮制药物的方法,而且里面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两味药,似乎还有些我也分辨不出的东西。”
“可既然是顾姑娘亲手做出来的,药效应当是不错的。”
顾曜有些诧异,没想到老神医对南姐儿评价这么高。
“将军不如按顾姑娘的说法,将药分下去试试。”
顾曜却有些顾虑:“南姐儿虽看了些医书,可毕竟年纪太小……”
他话还没说完,窦毕便打断他道:“将军小瞧顾姑娘的医术了,虽则她的行医方式与常人不同,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便是老夫也自叹不如。”
这下顾曜更惊讶了,他家小孙女有这么厉害?
虽然觉得有些不现实,可将士的病情不能耽搁,况且老神医说了,这些药土即便效果没那么好,也不会对身体有害。
顾南烟不知道窦毕在她祖父面前将她捧上了天。
她此时正不耐的看着舔着脸上门的顾来禄和顾满仓。
“南丫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一家,可我娘好歹照顾了你这么久,你总不能看着她亲儿子亲孙子活活饿死吧。”
顾来禄转着眼珠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上次回去后,从他媳妇口中知道顾南烟将他大哥打伤的事,知道这丫头是个不好惹的。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