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接受了继国缘一的回答,但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些可惜的意思。
“那好吧。”炼狱椿寿郎叹息一声。
他手下的其他武士已经将头像的盗匪都绑好,现在只要带走后交到城主面前就好,炼狱椿寿郎和佑果等人告了别后带着那些垂头丧气的狼狈盗匪离开,剩下的村民大多只是受了些伤,幸好性命没什么危险,大家三三两两搀扶着,在剩下的一些武士帮助下朝镇子里为他们安排好的地方去了。
佑果也受了伤,虽然并不严重,但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他没让武士扶着,有继国缘一一个就足够了,继国缘一路上几次欲言又止佑果都发现了,他一面觉得继国缘一这种纠结的神情很可爱他没看够,另一面又觉得继国缘一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
……就像是怕被人抛弃一样。
佑果对此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他握着缘一的手臂,掌心下的胳膊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结实又有力,是让
人充满信赖感的力量。佑果忽然多了些感慨,“缘一好像长大了很多。”
继国缘一无声地点了点头⒂⒂[,他从刚才就在想一些事,一些很遥远的事情。
和炼狱家一样,继国缘一出生的继国家也是一户有名的武士家族,虽然并不同属于一位大名的麾下工作,但武士家族中的规矩大抵都是相同的。
家主的孩子也是未来的家主,家主是武士那孩子也必然是武士。在继国缘一父亲的眼中,他的儿子成为武士显然是理所当然绝不能出丝毫差错的,为了培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继国缘一的父亲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出生时自带“不详”的继国缘一,结果又为了继国缘一那惊人的天赋而后悔,决定将从前忽视打压的儿子捡起来将悉心培养了数年的继国岩胜丢弃。
继国缘一已经聪慧地料到继国岩胜或许会因为自己成为牺牲品,他不想见到那样的场面所以离开继国,可现在想想,他真的只是因为不想让兄长成为代替他去寺庙的牺牲品而决定离开的么?
继国缘一抬头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表情迷茫。
不,也许他早就意识到了留在继国他会面对的后果,所以他离开时才会那么迫不及待,那么果决干脆吧。
他不想被困在继国这个姓氏中。
他只想做自己。
“缘一?”
佑果的声音又将继国缘一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回了神,“哥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佑果:“问你什么?”
继国缘一默然片刻说:“我为什么不想当武士。”
当武士能够得到的财富和地位都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也许佑果知道后会后悔。
可佑果只笑着说:“嗯?那理由很重要么?”
继国缘一想了想,竟然说不出自己的理由是否重要。
“我不知道。”继国缘一说:“哥哥,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感觉。”
佑果对继国缘一所说的感觉挺好奇的,他问你:“什么感觉?”
“……伤害别人的感觉。”继国缘一轻声说。
继国缘一记得自己初次拿起竹刀时击败继国家中那请来的所谓有名的剑士的感觉,竹刀并不会伤害人的生命,但刀剑震动传达到继国缘一掌心的感觉让继国缘一至今难以忘记。
伤害别人的感觉让继国缘一并不感觉到兴奋,甚至为自己这样的天赋感到痛苦。
继国缘一并不知道自己的烦恼对很久不见的兄长继国岩胜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甲之蜜糖乙之□□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呢?
佑果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继国缘一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男孩子。
“是这样啊,”佑果说,他们已经跟着大部队逐渐到了镇里,村里的人都因为逃过一劫而喜极而泣,周围的哭声此起彼伏,佑果却摸着缘一的头说:“没关系,缘一想做什么都可以。”
诗已经等了他们很久,在见到佑果和继国缘一的身影时又哭又笑地扑过来,佑果在诗扑过来之前又对继国缘一说:“成不成为武士有没有成就都不重要,就算缘一是个笨蛋哥哥也不会嫌弃缘一。”
他摸摸继国缘一耳垂上的太阳,垂眼含笑:“只要健康就好了,缘一。”
诗扑到佑果怀里被接住了,她撅着嘴嘟嘟囔囔:“哥哥和缘一在说什么悄悄话?”
佑果笑了笑,又摸摸诗的脑袋,玩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在和缘一说诗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
诗怪不好意思的,看向缘一,缘一看向佑果,佑果朝他眨眼睛。
继国缘一同样笑起来:“嗯,哥哥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