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的心情很好。
在这样好心情的衬托下, 他甚至朝孔时雨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这笑容太过让人惊悚,几乎让一旁看到的孔时雨吓得魂飞魄散。
当然, 这不是说禅院甚尔以前不会笑,他从前也是会笑的, 只是在孔时雨的记忆里,他的笑容大多都是冷酷又充满戾气的嘲笑,一双深绿色的眼睛看谁都像在看一坨垃圾,虽然嘴角是弯弯的弧度,但是看人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存在。
所以这次真的看到禅院甚尔遍布在眼中的笑意,确确实实地惊骇到了孔时雨。
他摸着胸口, 语气惊魂未定:“你……你为什么朝我笑得这样恐怖?”
本来心情不错的禅院甚尔收敛了笑容, 又恢复了平时不可一世冷酷傲慢的表情, 注视着一旁的孔时雨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冷冷的:“蠢货。”
这才正常,孔时雨刚才还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坐到沙发对面递了一张支票, 这是禅院甚尔这几次单子结算的总工资。
禅院甚尔看也不看就收起来放进自己的腰包,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孔时雨也没有赶他, 很久没聚的两个人坐在一起, 孔时雨随口问:“你最近钱花的速度挺慢的……没去赌马场?”
这件事也是让孔时雨觉得奇怪的地方之一,按照以往禅院甚尔花钱的速度一般不超过半个月就会接到禅院甚尔充满戾气的要求再接单子的电话,但是到现在为止, 孔时雨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禅院甚尔再去赌马或者在赌场混迹的风声了。
竟然让赌场常驻宾客的禅院甚尔不再去赌博,孔时雨实在是好奇地不得了。他以为让禅院甚尔做出这样大的变动会是有什么天大的缘由, 结果禅院甚尔只是抬眼淡淡地瞧他一眼, 慢腾腾地说:“没兴致。”
孔时雨:“……”?
这个说不上理由的理由让孔时雨摸不着头脑, 以前见禅院甚尔对赌博的兴致不是很高的时候也没有见禅院甚尔哪天在赌场缺席,怎么这次就不去了?
孔时雨抓了抓脑袋,心想不去就不去吧,不去也好,省的给赌场送钱。
他笑了一下,随手拿出包烟,像以前一样朝禅院甚尔递了一根,然而这一次禅院甚尔却不像以前一般接过和他一起吞云吐雾,垂眼扫了一下孔时雨递来的烟就拒绝了。
“不用。”禅院甚尔表情随意,“戒了。”
禅院甚尔的意志力远超常人,烟瘾也说断就断,不带有一丝迟疑。
但这次他是真的惊到孔时雨了,孔时雨收了递给他的烟探究地看向禅院甚尔,没忍住问:“为什么?”
对孔时雨的问题,禅院甚尔回答的同他这个人一样简洁明了:“有人不喜欢闻。”
佑果嫌弃的表情还历历在目,禅院甚尔虽然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喜欢抽烟,但也不是没烟就不行,所以戒烟这个事决定的也是相当迅速。
孔时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怔了怔,接着又笑起来超禅院甚尔挤眉弄眼:“我知道了,是因为惠的小老师吧?”
孔时雨原来以为佑果也是一个可以被禅院甚尔随时遗忘的金主,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应该不是,这样想想也是好事一桩,不然禅院甚尔这个凶兽还不知道要为非作歹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完话,算算时间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临到离开的关头,禅院甚尔又朝孔时雨说了句话,“对了,有事要告诉你。”
孔时雨下意识地接:“什么事?”
禅院甚尔缓缓眨了下那双深碧色的眸子,今日天气本有些阴沉,不过他站在原地和孔时雨说话时阴沉的天空被吹来的风吹走了乌云,金光璀璨的阳光穿过之前厚重的云层光芒万丈地洒向大地。
禅院甚尔朝孔时雨翘了翘嘴角,轻描淡写道:“今天过后,我不姓禅院了。”
“我姓伏黑。”
*
虽然之前还饭桌上和五条悟说入赘这件事听起来像是玩笑居多,不过禅院甚尔是真的想过这种事。
他对禅院没有什么归属感,虽然顶着禅院的名号,实际上禅院甚尔并不觉得自己和禅院家还有什么牵扯,也许禅院也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早已经离开家族的废物,所以禅院甚尔对改姓这件事没什么不乐意,还有些欣然的意思。
办理禅院甚尔的户籍信息时并没有什么困难,信息登记的人员很快就通过了申请,包括年纪还小的惠。
于是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禅院甚尔和禅院惠了,有的只会是伏黑甚尔和伏黑惠。
和喜形于色的惠相比同样改姓后的伏黑甚尔就要冷静多了,他状似不屑地嘲笑了一下自己笑起来显得十分不值钱的儿子,然后面不改色地和佑果说:“今晚吃什么?”
伏黑甚尔的体重日渐上升,但是由此可以看出应该是幸福肥,今天日子特殊,佑果想了想没下决定,打算让禅院甚尔自己定,“你想吃什么?”
伏黑甚尔摸摸鼻子,他对口腹之欲的欲望并不强烈,但是他现在很想吃,“寿司。”
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