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了自己复仇的野望。
然而终究棋差一着。
银亮的刀锋割断了他的喉咙,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两个人,赛曼伸着手无力地抓着库洛洛的衣角,被割断的喉管中呼哧呼哧地喷着血沫,他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变成“嗬——嗬——”的气喘声。
那双手最后顺着重力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在他身下蔓延出的血泊宣告了他的死亡。
库洛洛甩开手中的刀,倚靠在墙角静静地看着月光照耀下苍白的逐渐失去体温的尸体,刚才顺手牵羊换掉的衣服再一次被染红了,然而这里也再也没有干净的衣服能让库洛洛随手取用。
用仅剩的干净的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库洛洛曲起一条腿坐在墙角边稚气地抱怨道:“好累……再来一次的话就真的撑不住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过去,从猎人考试结束后便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库洛洛在经过两场激烈的打斗后终于支撑不住,腹中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他饿了,很饿,从离开流星街后库洛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饥饿的时刻,就算是在流星街,已经成长到无惧长老会那帮人的库洛洛也从没有这样饿过肚子。
这样的饥饿感已经久违了,库洛洛甚至还有些怀念,他感受着腹中仿佛绞缠在一起的痛楚,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似乎都能将它看作是一块发霉的饼干。
对于足够饥饿的人来说,就算只是一块发霉的饼干也称得上是世上少有的美味。
就算足够强大后已经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库洛洛也不得不承认小时候在流星街抢来的那块饼干是他吃过的最让他记忆犹新的食物。
于是库洛洛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
他坐在墙角漫不经心地想恢复体力后要怎样闯进之前看到的一家面包店将里面的面包席卷一空来填补自己饥饿的肚子,然后继续找一家能够休息的地方好好补偿自己最近损失的睡眠,然而正在库洛洛盘算之时,耳边又听到了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脚步声熟悉的惊人,库洛洛以为自己是在极度的饥饿和倦怠中产生了幻听,然而警惕还是控制着他撑起身体隐入漆黑的阴影中。
直到赛曼冰冷的尸体中流出的血泊被人踩在脚下,月光又一次从云层后倾泻而出时,库洛洛才看清走进巷中的人究竟是谁。
是佑果。
金发碧眼的佑果像是误入地狱的天使,他垂眸看着倒在地上的赛曼,然后拧起了眉头,怀里还抱着一块香喷喷的软面包。
他顺着血痕蔓延的方向抬头向巷子深处看去,阴影中的库洛洛双眸正灼灼地望着他,一双从来漆黑如深井一般的眼睛在此时竟然少有地明亮起来。
对于佑果的出现,他似乎有些意外,但是那丝意外很快被库洛洛收进眼中,杏核一样的眼睛随着佑果移动,库洛洛朝佑果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微笑。
即使浑身狼狈到沾满旁人猩红的血,即使饥饿到胃部发出不甘的吵闹,即使已经察觉到此时的不堪看起来与佑果紧密相关,可库洛洛依然表现出了一种尽在掌握中的沉稳,甚至十分无所谓地伸出手环住了佑果的肩膀低头将下巴靠在佑果发顶轻柔地蹭了蹭。
“佑果,你这次做的还不错。”
库洛洛说:“不过,可以让我吃掉那个面包吗?”
面包本就是为库洛洛准备,佑果将那块仍带着余温的面包塞进库洛洛的嘴边,看着他温文尔雅又狼吞虎咽地将那块面包迅速的吃到肚子里。
温文尔雅和狼吞虎咽这两个本就是相反的词语在此刻居然在库洛洛的身上巧妙地融为一体,佑果看着库洛洛吞下最后一口面包,甚至舔去了手指上沾到的面包屑。
对于佑果的目光,库洛洛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似乎被看到这样狼狈的姿态后他原本身上一直保持着的斯文有礼也解封了,露出其中幼稚而恶劣的一面出来。
“在流星街如果不这样吃的话会被人抢走。”库洛洛露出追忆往昔的神色,“唔——不过,一般都是我抢走别人的食物。”
哇——
佑果心想,他居然还有脸说!
库洛洛当然有脸说,因为在流星街活下去才是最大的脸面,只有将肚子填饱了的人才会有闲心计较什么尊严与脸面,所以他看着佑果隐隐透露出嫌弃的眼神时被气笑了,然后用手揪起了佑果柔软的脸颊。
他下手也不见放水,带着报复性的痛快。
佑果赶紧拍打着库洛洛的双手,等到库洛洛放下手时,佑果的脸也被他捏红了,佑果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喘着气。
捂着自己被捏红的脸颊,佑果凶狠地瞪着面前的库洛洛,冷着脸后退一步说:“这就是我对你当初自作主张的报复。”
库洛洛笑了一下,“仅仅只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佑果皱眉:“不然呢?”
库洛洛歪了一下头,很是遗憾地说:“那你的报复也太轻微了,这怎么算的上是报复?”
佑果的第六感隐隐约约提醒着他危险,他后退一步想要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