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跑。”
叶半仙话落,静若雕像的赵云,猛地动了。
但见他一步跃起,缠有红绳的手,朝房梁抓了过去。
见状,婉心也欲上前。
“你看得见吗?...站那别动。”半仙当即道。
婉心倒也听话,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神色还有点小尴尬,的确,她啥也瞧不见,更不知赵云在抓啥。
嗖!
赵云速度是不慢,但巫蛇貌似更快,眨眼自他手缝中钻了过去。
“那那那。”
“跑?哪跑?”
“你个瓜娃子,瞄准再抓。”
其后一幕,无需再看,听声儿便好。
巫蛇满屋子的窜,赵云则满屋子的追,知道的是他在抓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强盗,在屋中翻箱倒柜,乃至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好你个小长虫。”
叶半仙暗骂,想帮徒儿一块抓蛇。
奈何,他有他的使命,得用桃木剑,压着林教头。
暗骂之余,他也不禁眉宇微皱。
是他低估了施巫法者,道行不浅哪!
若无几分本事,那条蛇怎会那般难抓。
“你属
泥鳅的?”
赵云的那副小神态,也不咋好看。
他以为,他腿脚够麻溜了,可一番追逐,就是抓不着。
最尴尬的,当属婉心,一边听半仙咋呼,一边看赵云上蹿下跳。
时至此刻,都未瞧见啥个邪祟,只静静立在那,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留神儿,坏了大事。
“哪去了。”
另一边,赵云已停了。
并非不追了,而是追着追着,不见了巫蛇的踪影。
还是叶半仙眼神儿好使,偷偷指了指婉心。
而婉心,就是那个软柿子。
对,定是如此。
保不齐,就是得了那本奇书的熏陶,满脑子都是奇怪的念头。
事实上,她想多了。
人还是个小屁孩,就是一门心思的抓蛇。
此刻,连不咋着调的叶半仙,此刻也满脸肃穆,紧握着桃木剑不撒手,得尽快逮住那条蛇,他这边压不住了。
“还跑?”
嗯,此番瞄的准,一击拿下,就是他力道太猛,打的人姑娘有点儿疼。
“跑,你再跑?”
“快快快,绑住。”
赵云双手抓蛇,摁在了地
上。
这边,叶半仙也撤了桃木剑。
一师一徒,蹲在地上,一左一右,头顶头的咋呼,一边咋呼,还一边用红绳,缠绕巫蛇,俨然不觉,老秀才的家的孙女,脸颊已红透了。
“可还有我的事。”婉心胸脯剧烈起伏,眸中的火苗,也是越燃越旺。
“没了,功德圆满。”叶半仙头都没抬,随口回了一句。
完事儿,便闻砰的一声响。
回头一瞧,才知是婉心踹门出去的。
“她咋了?”赵云一脸茫然道。
“谁知道嘞!”叶半仙耸了耸肩。
寥寥一语,爷俩便收眸,依旧头顶着头,用红绳绑巫蛇,缠了一圈又一圈,这玩意儿溜的很,可得捆结实了。
封!
不知何时,半仙才拿了一道符,给人巫蛇贴上了。
随之,符咒便被烧了,那几个瞬间,还有呜呜的声响,似狂风呼啸,也似厉鬼哀嚎。
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教头醒了。
降头已破,他那乌七八黑的印堂,也散去了最后一丝黑雾。
待坐起,他整个人都愣了,房中狼藉一片,遭
了强盗吗?
“你,是不是惹过巫师。”叶半仙问道。
“巫师?”林教头也如先前的赵云,一脸茫然。
还是赵云善解人意,将巫法与降头一事,和盘托出。
听过,林教头皱了眉宇。
难怪,难怪精神萎靡,时常一睡不醒。
到头来,原是被巫师算计。
良久,才见他开口,“惹过一个。”
“那你可得当心些了,日后怕是少不了祸端。”半仙语重心长道,“此番是降头,下一回,保不齐就是厌胜之术了,扎个小草人,再贴上你的生辰八字,找一根针,起早贪黑的扎两下,定叫你死去活来。”
“我心中有数。”林教头深吸了一口气。
“此符,且留好,兴许有用。”叶半仙打了个哈欠,晃悠悠的走了,临走前,还给林教头留了一道符。
“师傅,你先歇息。”赵云也走了。
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走都走了,又拐了回来,趁着夜黑风高,在林教头的家门前,扫了泡尿。
半仙说过,童子尿辟邪的。
师傅这些天惹霉运,是得避避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