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姜宴荣弄成这个样子,不可能悄无声息。
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姜家就会找个由头把姜宴荣‘送’去别处修养。
姜宴宁接过那份供词,一目十行看过去。
姜宴荣知道的并不多。
他早就不是姜家那个受宠的小公子了。
对这件事,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再说,换到太女府来顶替姜宴宁做太女,他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姜宴宁盯着那篇幅不大的供词,难以置信:
“姜家疯了吗?”
大张旗鼓,废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换个儿子?
这完全没必要。
墨芩也不知道墨漾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要皇位,这么做费力又不讨好。
墨芩的视线在姜宴宁身上转了一圈。
可若目标不是皇位,而是姜宴宁……
那也挺离谱的。
墨芩:“她们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还能怎么想,多半是被墨漾抓住把柄了呗。
“我能看看……他吗?”
姜宴宁没再纠结这件事,姜家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指了指昏迷过去的姜宴荣,显然对这个更有兴趣。
换脸哎!
这到底什么神奇的技术??
墨芩做了个‘请’的动作,让他随意。
姜宴荣也没什么作用,他顶着姜宴宁的脸,总不能将他放出去吧。
至少得处理一下。
姜宴宁围着姜宴荣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有些泄气。
脸上没有化妆易容的痕迹,皮肤状态也没什么问题。
“不研究了?”
姜宴宁摇摇头,“看着自己的脸,感觉……有点奇怪。”
墨芩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世界又没有妖魔鬼怪,陡然遇到这样的事,心理上不太能适应,这很正常。
两人出了地牢。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月亮斜斜倚在一团银灰色云上,深邃的夜空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碎钻,亮闪闪的,煞是好看。
墨芩才刚踏出门槛,袖子就被身侧的人拽住了。
姜宴宁用两根手指捏着墨芩的衣袖,低垂着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
“殿下是怎么……怎么认出他不是我的。”
那种程度,就是他自己也忍不住会怀疑。
殿下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姜宴荣是假的。
按照时间算起来,姜宴荣几乎一出现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
这还不好认,看一眼就知道了。
再不济,摸一下也能确认。
墨芩含糊其辞:“皮囊相似,别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姜宴宁瞬间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惊疑。
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他刚刚只看了姜宴荣的脸,难道姜宴荣身体上有什么……
“什么,别的地方。”
墨芩眨眨眼,煞有其事道,“每个人都每个人的习惯,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关系亲密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些不同。
不过能不能联想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宴宁想不出。
他跟姜宴荣确实差别很大,可若是刻意模仿,还真不好说。
再说他在府里,能跟墨芩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长。
若是没能及时发现,姜宴荣是不是就会代替自己跟殿下……
墨芩看着姜宴宁的表情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墨芩失笑,她把拽着她袖子的手握在手里,安慰他:
“别想那么多了,我不是认出你了吗?”
“那万一……”
墨芩:“没有万一。”
姜宴宁感受到墨芩手心里传来的暖意,心里稍定。
他手动了动,手指从墨芩的指缝插进去,用十指紧扣的方式将人牢牢牵住。
“殿下永远都能认出我吗?”
墨芩:“……”
下个世界,还真不好说。
见都没见过,她拿什么认。
姜宴宁也只是随口一问,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答案。
-
第二天,墨芩下朝回来,在门口碰到一个老头。
老头穿着朴素,头发胡子全白了。
他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看门的婢子正在他旁边,跟他说什么。
看到墨芩的马车,婢子显然有些慌了,似乎想动手将人驱逐。
“怎么回事?”
秦杗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老头。
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那天跟太女在一起的那么个?
婢子连忙解释:“秦大人,这个人坐在大门口不走,奴婢轰也轰不走。”
老头悠闲地摇着扇子,看到墨芩,他微微眯了眯眼。
墨芩见过这个老头,“不知前辈来此所谓何事?”
婢子惊讶地看向坐在地上耍无赖的人。
前辈?
老头摇扇子的手一顿,虚着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