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宁脚尖一转,打算过去,但又生生忍住了。
那边的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
墨芩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云纹图案,长发用玉冠束起,朴素的客栈大堂被坐出了皇宫的架势。
周围有人偷偷打量她,纵使她身边没人守着,也没人敢凑上前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某种可能,姜宴宁呼吸微滞,眼神止不住往那边飘过去。
老头看到姜宴宁的反应,心底微晒。
遇上个长得好看,又有权势,还对你一心一意的人,谁能不迷糊?
就算明知是个火坑,都有一大把人想跳。
老头子摇摇头。
算了,人年轻的时候,谁没走错过路呢?
姜宴宁跟着老头,往客栈外面走,离门口越近一分,他的心就越沉。
出了客栈大门,姜宴宁忍不住回头往大厅里面看。
一转头,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墨芩。
他瞳孔微缩,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墨芩偏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姜宴宁眼眶一酸,心里兀地升起一股委屈来。
这么长时间不找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容忍一个假的冒充他。
姜宴宁忍住掀开帏帽的冲动,看着墨芩出了客栈上了马车。
还不等他所有行动,一个腰间佩剑的人走上前来:
“公子请留步,我家主子请您一叙。”
眼前的并不陌生,姜宴宁之前见过。
似乎是秦杗手下的人。
姜宴宁转头看老头一一眼,后者耸了耸肩。
他听见自己说,“好。”
……
等回过神来,姜宴宁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只不过院子里的下人都变成了生面孔。
他似乎从来没有失踪过,只是从寺里祈福回来后病了一场,身体还有些虚弱。
“太女,外面风大,您还是回屋歇会儿吧?”
“身体才刚有些好转,要是再有什么闪失,殿下要担心的。”
小伺低着头,声音轻柔,似乎怕惊扰了眼前人。
姜宴宁跟着那个侍卫离开之后,根本就没看见墨芩,倒是看见了秦杗。
秦杗知道他的身份,给了他一套府里下人的衣服,一番乔装打扮后就被从小门带回了府里。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小伺哪里知道,但根据经验,他还是安慰道:
“殿下晚膳之前应该会过来,太女您还是进屋去等吧。”
晚膳?
这几天墨芩晚膳的时候都会过来吗?
姜宴宁有很多疑问,都没能得到解决,他不能问这些下人,因为他们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秦杗也只是将他带回来,多余的一句都没说。
姜宴宁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等到人。
屋内的灯被小伺点燃,暖黄的灯火将黑暗驱散。
候在一旁的小伺忍不住开口:
“殿下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太女还是先用膳吧?”
之前那批人就是因为疏忽,让奸细钻了空子,全都被换掉了。
前几天太女一直再房间里静养,没出来过。
算起来,今天才是正儿八经服侍太女的第一天。
要是出了岔子,说不定他们也会被换。
姜宴宁看着门外,眼底似乎没有聚焦。
“没胃口,你们出去吧。”
小伺互相看了一眼,想劝但又没敢开口。
“是……”
-
“殿下,人已经抓到了。”
秦杗提着一个人进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周围的火把照着,地上的人脸色惨白,眼底带着惊惧。
那人抬头,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墨芩。
“是你!”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活着出去了,那人胆子反而大了些。
“太女殿下好算计,诬陷我家主子,现在将小的抓来,是想赶尽杀绝吗!”
这些天,她们一直都在忙活着怎么帮四皇女洗刷冤屈,把人救出来。
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居然被人给绑了。
墨芩垂眸看地上的人,冰冷的语调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刃。
“你不是还没死吗?着什么急?”
地上的人:“……”
她是着急去死吗??
墨芩:“墨漾又不是没做过。”
刚来的时候,那场刺杀不就是墨漾干的。
现在不过是换成了下毒,有什么区别吗?
没揭穿墨漾用邪术,就不错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墨漾可是要被绑起来烧掉的。
地上的人算是墨漾的得力手下之一。
墨漾做的那些事,她差不多都知道。
“呸!不过是成王败寇,你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秦杗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
没审问之前,都是嘴硬的,审问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四皇女既然已经进去了,墨芩就不打算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