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连长得一副好皮囊,就算披个麻袋也是不差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物件。
墨芩看了他两眼,忍不住打趣他:
“这是工具,不是又不是装饰。”
应连固执道:“是工具也可以是装饰。”
一件东西的用途,会随着此刻使用它的人的意图而改变。
想是工具就是工具,想是装饰就可以是装饰。
“你近视?”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倒扣在桌上的书,这人刚才大概在看书,可之前从没见过他戴眼镜这种东西。
应连倒是不近视,这眼镜是大学时候买的,是用来防辐射的。
好久没用,被丢在书房里,他今天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
也不知到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那张照片上的男人。
那天偶然瞥见,应连后来也去网上看过,自然看到了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鬼使神差地,他将这副眼镜清理干净拿出来戴上。
可看墨芩的反应,应连有些失落。
她好像不怎么喜欢。
“你觉得不好看?”
墨芩当然听明白他的意图,她抬手将应连的眼镜摘下,微凉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鼻梁。
被点到的地方泛起丝丝痒意。
“戴不戴都好看,不过长期戴眼镜会在脸上留下印子。”
“到时候就是真的不好看了。”
都好看……
应连现在的心思哪里还在什么眼镜上。
他心念一动,抬手握住墨芩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往她身上压过去。
如之前所有的接触一样,墨芩并没有拒绝。
墨芩指尖勾着那副眼镜,抬眸看他,嘴角噙着浅淡笑意,俨然是纵容的姿态。
应连的心跳随着两人的接触一点点加速。
他低下头,带着试探和迟疑吻住了女孩的唇。
他从来不爱碰过分软绵的甜食,可此刻女孩的唇像,像果冻,像是一颗怎么也品尝不够的糖果。
让他舍不得放开。
蓦然,他身子一僵,从这让人沉溺的愉悦中清醒过来,这才清晰地发觉自己身上的反应。
墨芩的呼吸略微急促,大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刚才应连的反应,她当然没有错过。
她分明察觉应连紧绷的肌肉,略显僵硬的躯体,如临大敌。
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他却好像带着厌恶和慌乱。
上次也是。
在墨芩看不到的地方,应连的眼底带着点自我厌弃,旋即又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任由兴奋和邪念占领着他。
不就是这样么?
他与那些人都一样的肮脏。
无法控制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内心,他此刻似乎也没办法用大脑思考了……那用什么思考呢。
应连将头靠在墨芩肩上,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他听见自己在女孩耳边低语:
“帮帮我……”
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门口的置物架上,应连将人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可疑的粉色爬上了他的脖颈,染了他的耳垂。
不知道过了多久。
应连沉默着,抓着墨芩的手在水龙头下一遍遍清洗。
墨芩偏头看他,又看看自己泛红的双手。
她皱了皱眉,在应连打算再洗一遍之前,将手抽了回来。
“你已经洗了七遍了!”
应连像是被关掉电源的机器,他愣在原地,垂眸看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
墨芩啪的一下关掉水龙头。
男人修长的双手还在滴着水,清澈的水滴落到洁白的洗手台上,滚进了下水道入口。
“对不起,我刚才……”
墨芩凑过去,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我饿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来蹭饭的?”
应连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到神色如常的墨芩,他应道:
“嗯,我……我去做饭。”
-
米饭和菜都是已经准备好的,应连只需要等墨芩来了以后炒菜就行。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连就弄好了。
墨芩想转移话题是真,饿了也是真的。
两个人吃饭,应连也做了四个菜,分量都不算多,两个人正好。
明明墨芩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应连却显得很别扭得。
只是看着墨芩那双捏着筷子的手,他就忍不住想起些不好的东西。
因着从小就厌恶那些,自己都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做那种事……
应连的目光,墨芩全当没看见。
他要是愿意讲一下自己为什么这样,她倒是很愿意听的,可要是揪着刚才的事道歉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
既然这么抵触,刚才干嘛还要让她帮忙!
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变态一样,她明明是受害者。
应连吃完饭也没下桌,只是看着墨芩,似乎想说什么,到又忍住没开口的模样。
墨芩也没问他,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墨芩打算回去的时候,应连才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