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柳书民和黑痣的相遇,那还得从张翠秀说起。
那会儿柳书民也是想着张氏那般刻薄,张家的铺子也没得开了,张翠秀也再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便顺应着家中父母的想法,订下了家里大嫂的娘家侄女,那是一位温柔秀美的女子。
谁成想张翠秀会跑去那女子家中哭闹,使得那女子家里很是不满,柳家也只能又是赔罪道歉,又是送礼哄人。
而张翠秀一计不成,竟然还找到了柳书民跟前来问话。
那时柳书民也是气极了,就对张翠秀说了二人只是邻居关系,本来只想着让她知难而退,结果她整个人就疯魔了。
从此她开始不要脸不要皮的缠着柳书民,从家里跟到书院,骂不走也赶不走,简直是把柳书民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
书院的先生见状也很无奈,只能让柳书民先不要来书院,免得影响了其他的学子。
柳书民无法只能回家念书,可是张翠秀依旧是又哭又闹,他实在是不堪其扰,书也念不下去了,订下的那门亲事自然也黄了。
前几日他实在是烦恼得很,就偷偷地跑了出来散心。
然后他也不知怎么的,逛着逛着就逛到了陆家的铺子上,还见着了好一场热闹事情。
眼见着那黑痣一直向陆父磕头求情、嘴里各种好话说尽,陆父始终都无动于衷,柳书民心里一下子就涌上个好主意。
待到黑痣被铺子里的伙计赶出去后,柳书民就跟在了黑痣的身后,直到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口才把人叫住。
然后柳书民发挥了平日里忽悠张翠秀的功力,花言巧语又各种许诺下,终于说动了黑痣答应和他配合,演一出救命恩人的好戏。
是的,这回柳书民可没想让陆父死,而是想让黑痣出手伤陆父,而他及时出手将人给救下。
在柳书民看来,陆家就只有陆明月一个女儿,而自己又是这般青年才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陆父定然会动许配女儿给他的念头,届时整个陆家依旧是他的囊中之物。
本来柳书民和黑痣都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一个得了陆家,一个得两间铺子。
如今黑痣又找上门来,说起要什么信物,这就让柳书民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了。
不过想着陆家的财富,柳书民还是安抚道:“我可是读书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好好的办事,事成之后,你看中的那两间铺子都给你。”
黑痣却是摇头:“不行,你们读书人最会花言巧语,到时候你嘴皮子一翻不认人了,我可找不到地儿说理去,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个信物才行。”
柳书民微微垂眸,他当然想过耍赖了,毕竟谁会愿意把手里的钱财往外送,事实上事情要是真成了,他都没想让黑痣好好活着……
只是没想到黑痣还有这个脑子,还知道问他要信物,这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可是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柳书民伸出手来上下翻了翻,继续说:“你瞧,我这身无长物,根本就没有能充当信物的东西。”
黑痣却是露出怪笑:“不给信物也成,你得写一封书信说明这事,等之后你把铺子的契书给我了,我就把信还给你,这样我们大家都放心。”
柳书民闻言脸都黑了下来,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这么大的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可看着黑痣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柳书民顿了顿,到底还是服了软。
柳书民将荷包里的印章给了黑痣:“这是我的私印,平日里作画写诗都会盖上此印,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黑痣接过印章,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其实最开始黑痣也没想到问柳书民要信物这事,说来也是巧合,他昨日路过一条小道的时候,碰巧就听到两个人提起柳书民来。
其中一个人自称是柳书民的同窗,说柳书民此人阴险狡诈得很,骗了邻里小姑娘的银子和身心,然后就将人给抛弃了去,现在那小姑娘成日里找柳家闹呢。
另外一人却问,既然是柳书民行骗,那姑娘为何不状告他?
同窗却道,因为这事无凭无据,没有信物又没有字据书信,仅凭那小姑娘一人之言不足以服众,自然是拿柳书民没办法。
另外一人只能叹息一声,说柳书民太狡猾了,和他打交道还是要小心才是。
黑痣听了一耳朵柳书民的坏话,最开始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自己和柳书民的计划了,不过他闲着也无聊就去了柳家附近打听,结果那些事还真不是人家乱说,柳书民的名声还真不咋滴。
然后黑痣就起了要信物的念头,不然他怕自己也和那小姑娘一样,被柳书民给过河拆桥了。
至于放弃那个救命之恩的主意,黑痣还真是想都没想过。
自打黑痣被陆家铺子辞退后,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在陆家铺子做的那些事一样,他就发现自己去哪都找不到活计了。
偏偏家里还有老有少等着他养活,他没有办法只能回来求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