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父的大力支持下,明月开始了整活。
这些天她要么在铺子里,和工匠们研究积善堂的设计图纸。要么就在山上做着监工,时不时提出各种问题。要么就带着绿芜和健仆在各种贫民窟转悠,打听着有没有谁家养不起孩子。
整个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于是张翠秀蓦地发现,近日里她去找陆明月送信,回回都闯了个空,只得到仆人说小姐不在府中的回复。
可张翠秀一问陆明月的行踪,仆人又张嘴一问三不知了。
对此张翠秀心里很是不安,总有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而柳书民知道这事后,难得的黑着脸冲张翠秀发了脾气。
他觉得她连送封信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根本就没有尽心尽力的帮他。
毕竟陆明月在柳书民的眼中,也就只是个不知事的千金大小姐,哪会成天不见踪迹,分明就是张翠秀找的借口罢了。
张翠秀心里委屈,可想到近来柳家三位嫂嫂都在给民哥哥物色妻子,她又把所有的委屈给压了下来。
所以这日待明月又要出门时,久违的听到了一声娇滴滴的“阿月”。
此时天才刚刚蒙蒙亮,明月找了几个长得健壮的仆人跟着,正打算早点儿出发,去临安县下面一个穷苦的村子里看几个孩子。
不过有张翠秀的到访,明月略微思量了片刻,就让绿芜先把几个仆人打发了下去。
“翠秀,你怎么过来了?”明月转身回屋在桌前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随口问道。
明月这话问的,可算是把最近张翠秀心里的委屈和怒火,一并都给激起来了。
而在张翠秀心里,她遭的这些罪、受的这些委屈,都是因为陆明月而起。
要不是陆明月整日见不着人影,她又怎么会送不了信,又怎么会被民哥哥怪罪?
想到这些天来,她天天来陆府又天天都跑空,她心里就是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如今可算是找着机会了。
张翠秀一进门就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然后瞪着眼愤愤质问道:“阿月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你都不在,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好姐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都被民…我被柳公子给误会了。”
明月微微挑眉,瞧瞧这态度,真是被惯的毛病。
其实这几日明月回来后,仆人也确实跟她说了张翠秀来过的事情,只是她本来就很累了,也懒得再去和张翠秀扮演过家家的游戏,所以自然就没搭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以防万一,不论是陆父那里,还是黑痣那处,以及柳书民和张翠秀的周围,明月都安排了人特意盯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明月现在还真不差这点儿银子。
所以明月自然是知道柳家现在的热闹,四女争一男,全部都在哄抬猪价。
啧啧啧,张翠秀心里怕是慌死了吧?
不过往她身上撒气,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明月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掷,一脸不高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禀报不成?再说了,柳公子误会了你,那是你跟他的事情,你冲着我发什么脾气?”
清脆的陶瓷碰撞声让张翠秀脖子一缩,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来和明月置气的。
“阿月,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翠秀霎时软了口气,伸手去拉明月的手臂:“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这日日见不着你的面,我和柳公子都很是担心你。”
明月冷笑着拂开她的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再说了,我还有丫鬟仆人在身侧,哪里需要你们担心?”
张翠秀在袖子里捏紧了手指,只觉得明月越发的咄咄逼人了。
只是她脸上却硬是挤出一抹笑:“阿月,是我说错了,我也是一时语快,你就别生气了。”
说到这,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其实我今日过来,是来给柳公子送信的。”
想到信,明月倒是记起来了,原主还有些信件在柳书民那处,也是时候得找人把信拿回来了。
在此之前嘛,或许可以让柳家和张家都再出出血,也算是他们招惹她的回报。
明月接过信随手拆了开来,一眼扫过去就是些陈腔滥调的情话,真是无趣至极,也就骗骗原主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
明月把信放置一旁,迎着张翠秀期待的眸子,倏地莞尔一笑道:“说起来你来的也正是时候,昨日我出门正好看上了一匹黛青蝶纹浣花锦,当时急着回府倒是没下手,本来还想着今日就早起去买了回来,不过你这一来,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不正好用来考验柳公子么?”
本来还指望她能被民哥哥打动的张翠秀,这会儿是彻底地僵了脸。
那劳什子浣花锦一听就不是便宜货色啊!
虽然她前些日子变卖了所有的首饰,得了有十四两银子,可谁又愿意把手头的银子往外推呢?
张翠秀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