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元璟就让人将那女尼的画像送了过来。
画画像之人画工极高,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有八九分相像。
而且,那人还细心的在一旁进行了标注。
脸上有什么特征,哪里有痣都写的一清二楚,这可大大方便了苏挽。
不过,瞧着那熟悉的字迹,苏挽顿悟,这俨然是出自苏元璟的真迹啊。
第二天一早,苏挽就带着画像去了随缘医馆。
制作面具的过程很复杂,至少也要三天。
千面书生给她留了不少练手的材料,这些东西有几样非常稀有。
苏挽平时用的很小心,这次她难得奢侈了一把,一次性试着做了两张。
可惜,这是一门技术活,毫无疑问,这两张面具失败了。
成功倒是成功的,只是跟那女尼只有五成像。
苏挽不免有些挫败。
苏元璟安慰道:“不急,慢慢来,这个案子错综复杂,没那么容易破案。”
苏挽对林丹丹这个案子也有些了解,林丹丹是窒息而亡,可以断定是他杀。
对方将她杀死后,替她换上嫁衣,将她双手绑在身后,同巨石绑在一起,扔进了海里。
林丹丹的母亲玉氏来认尸后的第二日,就将林丹丹带回去下葬了。
他们一家指控丰继祖是杀人凶手。
丰继祖在一个月前骑着家中仅有的牛车去投靠亲戚,途径芙蓉镇落脚后,便没了消息。
那小镇上的百姓的确见过他,当时是有一位女子前来寻他,后来两个人一起出了镇,之后就没了消息。
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大理寺的人请来了画师,画出了那女子的模样。
最后画出的人,不是林丹丹,倒是于玉蝉观的尼姑有些相似。
不出意外,那丰继祖已经被灭口。
苏挽道:“要不,我还是让医馆的人,帮忙联系我师父吧?我这手艺,怕是要练上几个月才行。”
这个手艺十分考验她的定力,若是手轻轻抖一下,就捏不出她想要的模样了。
而且动作还要快,不然,很快就会定型了。
苏元璟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面具上,他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片刻后,道:“你这手艺,跟他也不差了,只是还欠缺一些火候。多练上几日,应当就可以了。”
“可是……”
苏元璟打断她的话:“就算找你师父,他的报酬我也给不起。”
苏挽眨了眨眼睛:“他要多少钱?”
苏元璟低笑道:“他不要钱。”
要的,是人情。
苏挽看着手中的两张面具,将它们收了起来,她叹息一声:“那我尽力吧。”
之后的半个月,苏挽几乎都在随缘医馆待着了。
在失败了无数次后,她终于成功了两张。
不说百分百相似,倒也有七成以上了。
这两张,还是在苏元璟的帮助下,一起完成的。
“就这两张吧。”
苏挽犹豫道:“可我还是觉得欠缺了一些火候。”
“足够了。”苏元璟唤来杨枭,将面具交给他。
苏挽去净了手,随后同苏元璟一起走出了随缘医馆。
冬天百姓们收摊早,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马路两边便已空了。
此刻还下着雪,放眼望去,萧条一片。
唯有几家客栈,门前还点着灯笼。
苏挽眼尖的看见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家混沌铺开着。
她轻轻拉了一下苏元璟的衣角:“二哥哥,我们去吃混沌吧。”
她已经很久没在这种小摊子上吃东西了,多少有些馋了。
苏元璟瞧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倒是没拒绝。
两个人要了两碗混沌几分小菜。
苏元璟收了伞,走到苏挽身边坐下,替她整理了下斗篷后,一道男音在两个人的身后响起:“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