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普通女生,那处理起来不要太简单。
一个能闹到全世界都知道的宁思瑜,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棠恬打算找个时间约宁思瑜见面。
另一边。
七号馆里。
云姝又遭到了周京墨的盘问。
“刚才和棠恬说了什么?”
听这话其实并不像“盘问”,但云姝已经发现了,每次她见了新的人,或者在他视线范围内和人说了什么他没听见的话,他都会这样看似不经意地问一句。
有时候云姝装都不想装,忍不了他这个习惯。
“我和她说话你为什么要知道?你是偷听怪吗?”
周京墨看着她。
她也不服输地看回去:“看什么?你怎么总一副怀疑我和别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的反应?”
“只是问一句,脾气就这么大,真的无法无天了。”周京墨移开目光。
“是你不相信我!”
她站起来把沙发搬远一点,再重新坐下,离他几米,仿佛在说“不相信就别想让我靠近你”。
周京墨根本生不起气来,还失笑地看着她幼稚的动作。
“我怎么不相信你了?”
云姝拧着眉毛数给他听:“你一开始偏袒闻堇年,不相信我的说辞,后来我跑出去回来,你也一直盘问我到底碰到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再后来,你还用监控盯着我。”
周京墨好整以暇,还换了个坐姿,说:“还一件件记着仇呢?”
“不可以吗?我相信你,自然就想得到你的相信,你不相信我还不允许我记仇?”
前面半句出来,周京墨更感兴趣,又问:“你是怎么相信我的?说来听听。”
云姝翻个白眼,又细数出来:“第一次打了闻堇年你说之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我相信了吧?然后闻堇年又来找麻烦了。我说不想再相信你了,可是你把我接回家,我还是继续相信。
到宁思瑜闹事,我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本来都想好了绝对不会再信你了,但你哄一哄我又没脑子一样原谅你了。最后是监控的事,我说了,只要你解释我就信,这还不算相信吗?”
每说一句,周京墨眼里就笑意更浓些,最后悉数化成温和,他走过去弯腰看着那张拧着眉毛的漂亮脸蛋。
“真的这么相信我?”
“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她说完就偏头不理人,然后突然腾空而起,被周京墨抱了起来。
“那真是我的荣幸。”
云姝挣扎两下,手搭在他肩膀上,“哼”了声没接话。
戏到这里本来也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内心剖白”感染力太强,吃了晚饭后,周京墨居然要留下来过夜。
云姝喝着水,差点呛到。
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他这个反应不是对她信任的回报,而是恩将仇报啊。
看她抵触情绪明显,周京墨又补充一句:“楼上右边的房间有人打理吗?”
“有。”专业的家政每天都来。
她听出了他的意思,松口气,提前上了楼。
“我要睡觉了,你不要来打扰我。”
周京墨端坐着,没说话,只扫了她一眼。
云姝跑上楼,反锁了门,贴在门后冷静思考,脑海里也升起“是需要加快收尾进程”的念头。
偶尔她也会忘记“情人”到底代表着什么,因为周京墨表露出来的喜欢确实很迷惑人,在一些小事上有求必应,也算尊重她,没强行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可现在他提到了过夜。
今天晚上虽然是分开睡,但不排除他是在给她适应期,明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
有些牺牲能杜绝就杜绝。她得想点理由,再加快进程。
因为知道对面房间住着一个男人,云姝洗漱的速度都快了一倍,躺在床上还全神贯注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着周京墨上楼,听着他敲门询问:“睡了?”
“睡了!”
周京墨在门口笑,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对面房间。
她却仍然紧绷着神经,像回到了房间遍布监控的圈养游戏里,身体再疲惫,精神都很紧张。
听着对面的动静没了,她才略微放松,呼吸平缓了点,伸手把衣服上的纽扣取下来一个,塞进了床垫缝隙里,冒着红光的特殊纽扣被掩盖在床单和枕头之下。
她今天晚上没办法和顾行则联系。
要是他知道了周京墨在这儿过夜,也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她重新躺好,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翻来覆去两遍也没睡意。
以前每天睡前都要联系,现在陡然不能接听专属电台,她还有点不习惯。
又躺了会儿,她清醒着爬起来,抿着唇拿出纽扣联络器进了浴室。
在里面放着二次刷牙的水,她趁机打开联络器对着那边飞快说了句:“他人在,但分开的,明天找你。”
说完就关掉开关,精神极度集中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没声儿,她又安静站了站,才关掉水龙头,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一副凝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