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难以回答的质问,没想到是这个。
原来他最在意的是这个。
可是她只能摇头或者点头,这要怎么回答,刚要再含糊说一句,顾行则指尖一按,制止了她的动作。
“这里?”他阴森着嗓音问。
云姝摇头。
他另一只手下滑:“这里?”
云姝一抖,也摇头。
再往下,不用他问,她就继续疯狂摇头。
顾行则语气平淡了点:“好。第二个问题,你喜欢上他了?”
云姝也摇头。
但他又自顾自说:“看来不张嘴也会骗人。”
“……”她用力抽开他的手,目光匆匆避开那根湿润的手指,“你要我说,说了你又不信,那我到底该怎么回答?点头说是?”
“那你就试试。”他语气危险道。
云姝转过去看着他,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温和都被撕裂,皮囊下的狠厉冒出来,终于有种和高大体型相匹配的浓重压迫感,比当初谈判合作那次更甚。
像头随时会撕咬她喉管的狼。
他们靠得太近,他低头就能咬住她。
她忍不住往后退,但顾行则不允许,手臂横在她后腰一揽:“怎么,要避嫌?”
“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莫名其妙问这些问题……”
“我莫名其妙?”。
云姝皱眉:“不是吗?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商量好的,这次你也没说会来,一来又凶巴巴地问我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受什么刺激了?”
顾行则朝她逼近一步,大半张脸仍旧隐在黑暗里,锋利眉眼冷冰冰注视着她。
“我受什么刺激了你不知道吗?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你说不用我帮忙,自己有办法说动周京墨同意你来,你的办法就是学女人哄男人那样贴着他?”
“还有,之前从我那儿回去,周京墨留在别墅里,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次从会所回去,你又是怎么说动他让你搬去清泉山的?我要听实话。”
这些问题他们之前都没深究过,她说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就放心了。
但这个“顺利”,到底是怎么个顺利法?
他跟审问犯人一样步步紧逼,云姝却不像被审的犯人那样慌乱,还有条有理地一一回答他。
“首先我和他亲密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觉得他好吃好喝养着我当情人,是单纯在体验养宠物的麻烦?”
“之前从你那儿回去后周京墨留下来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至于怎么问的,我们是不是像今天这样亲密,这并不重要。”
“最后,搬去清泉山的事并不是我主动提起的,我说不想回云台路他就直接说了搬家,这些我当时也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通话说下来,还真的是他莫名其妙在无理取闹。
活像一个被逼无奈的妻子,在不耐烦地给独守家中的丈夫解释出门一个小时真的没去找小三的事。
顾行则心里冒上来一种描述不清的烦闷,还真想学心有苦恼情绪崩溃的丈夫和她吵一架。
但看着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又想她是不是真的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只能压下戾气,眸光黑沉地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和他这么亲密,也是在做戏?”
云姝:“是。”
“做戏做得这么足,你确定自己真的不会喜欢上他?”
这下云姝没立马回答了。
短暂的停顿也是点燃怒火的导火索,顾行则猛地掐住她脸颊,掌心托着她下巴,手指捏得她脸颊生疼。
“说不出来了?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喜欢加害者的?”
云姝被迫仰起下巴,在他手里跟一条挣扎不脱的鱼一样。
可她眼皮都没眨一下,以居于下风的姿势问着处于上风的话。
“其实我不太懂,你到底在介意些什么?是看见我和周京墨亲密相处觉得愤怒?但你要搞清楚,我们只是合作,我付出的握手亲吻就和付给你钱一样,离开这个合作,我们两清。
而且我是周京墨的情人,情人的意思难道还要我来解释给你听吗?我们当然会亲密接触,会拥抱,会接吻,会上……唔!”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这次的吻明显不同于上次,他真跟头狼撕咬猎物似的,那力道和动作像要把她生吞进肚子里。
人会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知识盲区产生下意识的惊慌,她被这生吞猛咽的劲儿弄得有点害怕,踮着脚伸手捶他。
可是男人的胸膛不比女人脆弱,他被打了两下还更可怕了,直接掐着腰把她抱起来。
然后一路亲吻着走到房间最里面,腾出一只手唰一下拉开整面墙的遮光帘。
……居然不是墙,是透明玻璃窗,外面塞车现场的灯光能照亮两个人的脸,她甚至能看到下面看台里正在和人说话的周京墨。
只要周京墨一回头,就能看见窗前的他们……云姝心跳瞬间加速,跳动到脑子都被震得无法思考。
她开始剧烈挣扎。
顾行则捏着她后脖子,让她转头看着外面,呼吸抵在她侧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