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酒酣耳热的喧闹后,张晓平就带着吃饱喝足的兄弟们下去休息,而独立旅的众军官们也自觉地离开了酒桌,这个隔间内,就剩下了赵怀礼、周进宝、周文、妙花四人。
看到四周都人去桌空,赵怀礼这才对着周文神秘一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书生果然厉害,就你们这十几个人,把已经盘踞几十年,官府都拿他没法的铁索帮一夜铲除,我老赵佩服。”
周文笑着打趣道:“赵大哥这么说,就好像以前对我不是很佩服的样子喽?”
听到这话,赵怀礼一愣,接着就指着周文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你个书生,不但本事了得,身手高强,就是嘴上也轻易不饶人,果然一点儿没变,还是原来那个书生。”
“我看赵大哥倒是有些变了。”周文继续笑着说道。
“变?我哪儿变了?”赵怀礼有些不解。
周文伸手指了指他微微突起的肚腩说道:“官变大了,肚子也变大了。”
“哈哈哈……”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周文和赵怀礼两人的这一番打趣,让气氛顿时就比之前轻松了几分,而之前大家多年未见的些许生疏感,也顿时烟消云散,仿佛又回到了中原大战时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说笑了一阵,赵怀礼这才正色说道:“顾长官已经命令我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我也知道你身上还带着军委会和校长的密令。但我都不用看了,就一句话,你书生的事就是我赵怀礼的事,你就说吧,咱们怎么干?”
赵怀礼这一番表白不论有几分真心,但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他必然会给予一些支持,让周文心里有些感动之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周文原本就不打算动用独立旅的部队参与战斗。他需要的是独立旅能够在后勤和情报方面给予一些支持。
但赵怀礼是多年已经没有联系的旧交,现在位高权重,会不会对当年双方的冲突还有什么不平的心思?或是开始有些自傲自得,不再念及当年的战友之情,这些都无法确定。
而如果赵怀礼真的来个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周文的原有计划就要改变了。他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来这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的地方跟当地土匪恶霸作战,那就有些不理智了。
所以他才在没有和赵怀礼联络上的情况下,抢先对铁索帮动手,就是想看看赵怀礼的反应。如果赵怀礼一旦露出不满的心思,他就决定第二天抽身就走,另外再想办法。
现在既然赵怀礼表明了态度,周文也就不再客套,对着赵怀礼珍重抱拳道:“多谢赵大哥高义,小弟还真的需要赵大哥在后面给小弟撑腰壮胆。”
赵怀义赶紧摆手道:“你我兄弟客气个什么,再说了,书生你当初可是校长亲封的‘军中赵子龙’,浑身是胆,我老赵哪有胆借给你。说吧,需要我老赵做什么?”
周文这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赵怀礼。
赵怀礼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列着一排名单,排名第一的是义虎帮,第二则是写着平波堂。
这个平波堂,就是周文除义虎帮外欲除之而后快的另一股势力。
周文之前通过青帮的关系了解到,平波堂其实并不是那种自立山寨,打出旗号的明面水匪,而是一个称霸地方多年的当地大族。
该族族人基本都姓丁。
据传是乾隆年间流落于此的一个秀才,因为多次科举不中,又愤恨科举腐败不公,心灰意冷之下,在鄱阳湖畔一个偏僻的渔村居住下来并娶妻生子,而且还立下家族规矩,后世子孙永世不得科举,也不得为官。
这个丁姓秀才别看科举屡试不中,但也是颇有几分头脑之人,在渔村定居后就用不多的积蓄购买了两条小船。别人买船是为了打鱼,而他则是利用江河之便开始跑商,没过几年就积攒下不菲的家当,一举奠定了丁家在渔村中的地位。
于是近两百年下来,随着族人不断开枝散叶,丁家也顺风顺水沉了当地的一个豪门大户,而当年叫做平波村的小渔庄,现在则是变成了一个人口上万的集镇,唤作平波镇。
从这些历史看来,这个丁家虽然算得上当地的土豪大户,但怎么也跟什么水匪强盗联系不起来。
但实际上是,这个丁家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积年水匪,而且还是祖传的职业。
原来,不知从丁家哪一代开始,就发现水上做买卖最来钱的还是无本买卖。
既然祖宗规定了丁家子孙不能做官,也不准科举,后世子孙想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好的名声。
而且随着晚清乱世的来临,官府对地方上的控制和威慑也越显无力,甚至允许一些大户豪门训练家丁成立团练,结寨自保。丁家就借势而起,以团练乡勇为名,成立了平波堂这个外表是地方团练,实际上专干打家劫船勾当的水匪帮会。
平波二字本是因当初的小渔村是位于鄱阳湖一处避风的湖湾而得名,意为波平风静之意。而平波堂成立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