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强只是懊恼和愤怒来救自己的兄弟错失了一个杀死叛徒的机会,却是忘了自己现在不能动弹分毫,马上就要陷入的必死绝境。
等他看到在隔壁病床上闭目装昏迷的高长福缓缓睁开了眼睛,在查看到病房里再无外人后,那一双愤恨和恶毒的眼睛盯上自己的那一刻,陈强一颗心就仿佛沉到了北冰洋的谷底,他知道自己这下死定了。
却见高长福翻身下了床,左边胳膊上的疼痛让他差点一时气短跪坐在地上。
当病房遭到袭击的时候,他就开始心惊肉跳,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入特工处之手会是怎样一个悲惨而可怖的结局。
所以在双方交战的那一刻,他是无比的期盼,甚至不惜向上天祷告,祈求这些日本特工爸爸能够获胜,能够将外面那些他曾经的战友和同胞全部杀死。
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却是事与愿违,日本人全死了,只剩他这个如同浑身被剥光了毛的小羊羔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出现了让他欣喜若狂的转机。
他惊喜地发现,来救援的人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叛徒,而且从他的口吻中得知,这人居然想的是要将他们两人一起救走。
所以他已经看到了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那只要能够暂时蒙混过眼前的这一关,后面总找得到机会逃跑。
而现在,只要把眼前这个认识自己但毫无反抗之力的老上级弄死,自己就暂时安全了。
但是,怎么弄死呢?起码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自己的蓄意谋杀。
作为一个老牌特工,高长福知道的方法就有好几种,最简单的么……他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病床上的枕头。
此时,病房中的两人都经历了由生到死或是由死到生,这种大起大落又差点将人逼疯的心理历程。
但他们现在都别无选择,一个瞪着血红的眼珠要杀人,而另一个则是只能哀叹命运的不公,闭目等死。
当高长福用整个身体将一个枕头压住陈强的口鼻之时,陈强已经别无他法。
他此时只能无奈的自我安慰道:“自己其实早就该死了,在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倒在小鬼子枪下的时候就该死了。只是心里实在不甘心,不甘心死在高长福这个叛徒的手上,但愿那些来救援自己的兄弟们能够为自己报仇吧……”
口鼻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吐不出丝毫的气息,胸腔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将最后残留的氧气一点点燃烧殆尽。
陈强的意识的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只感觉到一片黑暗正在向自己笼罩而来……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突然,头上压着的大山仿佛被一阵风吹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浸入已经干涸的如同沙漠的肺腑。陈强的意识还没恢复,但是身体的自我反应却是让他大张着嘴,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呼……呼……呼……”
陈强拉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息在房间里回荡,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气息从胸口传来,让自己浑身都有种舒坦的感觉,呼吸顿时变得平缓了下来。
房间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此时的陈强依稀看见,眼前这人好像是刚才来救援自己的那个年轻高手,只见他满眼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大意了,差点铸成大错。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也是日本人吗?”
陈强不知怎么,当那股气息传到自己脖颈,调理自己呼吸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麻木的脖子也开始有了知觉,就试着开口说道:“他……是……是叛徒……”
他这时才发现,那股让自己入如沐春风的气息,竟然是这个年轻高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传递出来的。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满心都是死而复生后的庆幸和欣喜,他就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向着这个将自己从希望的天空中打落到死亡的深渊,又在深渊的边沿将自己再次拯救的高手道谢。
但他的动作却是被这个年轻高手按住,轻声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动,等一下就把你背出去,你要忍受一下伤口的疼痛。”
周文眼光转向地上如一滩稀泥般,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的高长福说道:“至于这个你们口中的叛徒,也顺带带走,交给你们的人来处置吧。”
而陈强此时才注意到地上的高长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地昏迷过去。
原来,就在周文冲下楼去帮忙的时候,楼下的战斗其实已经进入了尾声。
以妙花、赵晓金和张晓平三大高手全力发动,其实他们攻进医院大楼的速度是很快的,就在4楼上枪声响起的时候,实际上妙花他们就已经冲进了一楼。
妙花他们的行动非常快捷,并没有在一楼耽搁哪怕1秒钟,就由他带着张晓平和赵晓金向二楼冲去,他们的后路自然有其他兄弟来肃清。
就在这时,大楼的灯光突然熄灭,看样子是日本特工情急之下拉下了电闸。
在紧急情况下,防守一方在黑暗中也许更能发挥地形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