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俊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藤田经义的意思,就站起来说道:“我明白了,帝国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我马上给外务省发报,让他们同时也给南京政-府外交部施压,这样的话就更加保险了。”
藤田经义大喜道:“有森山君的支持,大事已定,我马上向关东军总部汇报。”
……
凌晨5点时分,喜峰口29军指挥部内,几十个军官正襟危坐,听候宋明元长官的最后命令。
“各师旅的部署都清楚了吗?”
军官们刷的一声全部起立,高声应道:“都清楚了。”
“好!现在马上归队,天亮前务必将部队运动到位,等待我的号令。”
“是!”
宋明远挥手示意手下可以离开了,却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宋山的声音传来。
宋明元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宋山怎么如此不晓事,大战之前居然举止如此毛糙,难道平时的那份稳重是装出来的?
正要开口训斥,却是看见宋山头上冒汗直接走进来,就将一封电文递了过来。
他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他只要一看宋山有些惊慌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小事。
接过电文只是初略看了一眼,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再接着,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从心头涌起,手中的电文竟然从手中滑落。
参谋长眼疾手快,一把捞起缓缓下落的电文,拿起来一看,表情就有了几分苦涩之意。
抬头看向宋明元道:“军座……这……”
宋明元抬手止住他的问话,转头对着那些看呆了的军官们说道:“战役命令取消,各位归队后约束手下官兵,不得对日军采取任何行动。”
“啊……”众军官们全部傻眼了。
哪有这样玩的?
作战命令下了,战意也鼓起来了,大伙儿正准备摩拳擦掌跟小鬼子大干一场的时候,又来个战役取消?
这种截然相反的两个命令相隔也就分把钟的时间,这可比朝令夕改还要过分。
问题是,这种情况在他们一直敬重的军座身上从未出现过,只可能是那封电文的问题。
看到所有军官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参谋长心里暗叹一声,说道:“是北平军委会的急电,说是经中日双方紧急商议,今夜开始,长城前线全面停火,敌我各军均驻守原来阵地,不得擅自开启战端,否则军法从事。”
还有一段电文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一旦29军一意孤行,引起中日战争扩大和失控的后果,就将由宋明元上将一人承担。
宋明元将军自忖是背负不起这个罪责的,因为他手下还有数万将士要仰南京政-府鼻息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他这次又怎么敢公然违抗命令?
“这简直就是纵敌。上次喜峰口大捷时是如此,这次敌酋授首,正是一举扭转战局时也是如此。每次都是小鬼子出现危急时就叫停,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小鬼子的伎俩吗?北平军委会那位姓何的简直就是小日本偷养的儿子,就比亲儿子还特么听话。”
“澄宇,慎言!”
宋明元将军抬手止住了赵澄宇将军的激愤之言。
然后他表情沉凝,大声说道:“各部执行命令,都散了吧。”
看着众军官愤愤不平地走出指挥部,宋明元外表看似沉着冷静,内心也是非常苦涩。
这时的他开始对中日之间的这场冲突产生了迷茫,再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因为他知道,经过这么一出闹剧般的反复折腾,29军数万官兵的士气将会一落千丈,再无喜峰口大捷时那种奋勇争先、与敌搏命的气势。自己的29军如此,隔壁的32军同样是如此。
长城西线一个多月的激烈鏖战,前线将士用无数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胜机,就在军委会的一纸命令之下悄然失去。
失去的不仅仅是战机,还有与敌决战的勇气,还有……胜利的希望。
其实他心里明白,北平军委会的何上将也只是个传声筒而起,这么重大的决策根本不是他一个军政部长就敢擅自做主的,始作俑者还是远在南京的那位校长。
他心中突然冷笑一声,“哼哼……既然你一个国家的首脑都没有抗击外敌的决心,老子不过一个小小的军长,操那份闲心干什么?还是先想想此战过后,怎么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
自此之后,宋明元将军对国民政-府以及那位校长再无信任之感,一心只想发展自己的势力,意图彻底摆脱仰人鼻息的状况。
以至于,几年后的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时,已经拥有近10万兵力的宋明元将军,再无当初喜峰口抗战时的决断和勇气。对日军意图大规模入侵中国的野心更是准备不足,总是寄希望于谈判,妄想保持自己在河北辛苦经营数年的半独立地位,决策一再失误。
就连南京的校长已经察觉出了日本人的野心,决定不再对日本妥协,命令他趁日军主力还未到达之时主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