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没打过仗的管小熙,又稀里糊涂成了什么满洲军第7旅的一名骑兵,军饷还提高到了3个大洋。
但等到全旅奉命从承德向长城开进后,管小熙和他的兄弟们,心里就开始放嘀咕了。
“东洋兵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就把俺们这些刚刚投降的兵就派往前线了?不会是将俺们都当做炮灰来用吧?”
这些投降的东北军官兵,虽说没打过几仗,但没吃过猪肉也好歹见过猪跑,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军队中的蝇营狗苟。
本来到了青龙山开始修筑工事战壕,大伙儿还都稍稍安心了一些。只要别让自己去冲锋陷阵当炮灰,躲在战壕里防守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安慰。
大不了对方攻来的时候不露头,朝外乱开几枪就是了,反正他们都知道国内军队普遍都没火炮,战壕里还算是安全的。
特别是管小熙他们是骑兵,骑兵更是不用蹲战壕,都觉得自己一时半会也不会上战场了。
但就在今天,不知怎么局势就一下紧张起来。
旅长和那个个子矮胖,看着就像个树墩的东洋人顾问亲自来训话,并且还给大伙儿多发了二十发子弹,然后就命令骑兵团先行出发,为全旅开路。
不多时,1千多骑兵分成四路,就沿着青龙山山脚的道路穿行而去。
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马打响鼻,整支队伍都沉默着,就是平时话比较多的那些个老兵痞都闭住了嘴巴,不知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但是气氛却是有些沉闷和凝重。
管小熙脸色发白地看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大山,心里实在虚得慌,就悄悄靠近自己的班长,一个叫德楞泰的三十来岁的蒙古汉子,轻声问道:“班长,让俺们骑兵打前站,进了山林,什么都看不见,万一碰上敌人,就连转个马身都困难,咱们骑兵的作用也发挥不出来啊!”
德楞泰以前曾经是草原上的马匪,后来又被东北军招安,算是他们骑兵团少有的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士官,要不是他蒙古人的身份招上司忌讳,按资历现在起码也应该是连长一级的军官了。
德楞泰由于汉语不是很熟练,平时话就不多,但性格比较爽直,平时对班里的弟兄也不错。
按说他也经历过不少内战,不应该紧张才是,但今天不知怎么心里也是砰砰直跳。他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这是长生天给他的警告,今天的战斗怕是不好应付。
听到管小熙的话,他骑在马上没有转头,只是看着远方的群山低声道:“今天……不对劲……你……小心。”
管小熙听了心中更是一紧,不觉将头缩了缩,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起来。
“孬样,我们……不是前面……还……不怕。”德楞泰磕磕巴巴说着,还转头望着管小熙露出一张难看的笑容,黝黑的脸庞上堆着草原人常年被风吹日晒的皱折。
管小熙知道班长的意思是自己的连队不是尖兵,还不至于有很大危险。但是他一眼就看出班长也有些紧张,这跟他平时的沉稳有很大的差别,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才会如此僵硬地笑,看着有些渗人。
德楞泰自己却是越来越紧张,周围的环境和氛围就像仿佛是草原上下了几天的漫天大雪,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是这种直觉在他当年当马匪的时候,曾经让他逃过了好几次那些王爷和贝勒们设置的陷阱。
看着渐渐拉近视野的那一大片山林,他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就想跟前面的连长提醒一声。
但是看到连长身旁的那个叫做龟田山什么的小日本,德楞泰心中就有些不爽。他虽然没有什么国家大义的概念,但却是见不得别人趾高气昂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当年就是心中不忿一个贝勒爷的欺压,这才带着几个兄弟一把火烧了那个贝勒的蒙古包,跑到草原上当了马贼。
以前在东北军中也因为他这种犟脾气,得罪了不少当官的,也是他在军中多年才当了个班长的原因之一。
平时东北军那些当官的虽然会克扣军饷、打骂士兵,但对他这个有着一定战斗经验又骑术精湛的老兵还是有几分尊重。
但自从崔旅座带着大伙儿投效小日本后,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连里来了个连马都骑不利落的小日本,说是什么教官,要大伙儿都得听他的。
现在的骑兵连,没有这个小日本的同意,连长的话都不好使了。
特别是这些小日本真不是人,骑兵战术都不球懂,成天就要大伙感念那个什么天皇的恩德,什么为满洲国奋勇作战等等。
到了晚上,就一天指示着士兵去给他找什么花姑娘,即使德楞泰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马贼,也是有原则的,谁特么会去干这种缺德事儿,把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绑来给你祸害。
但是,德楞泰不干,自然有的是人去干这种添小日本钩子的事。
所以现在的德楞泰话语更少了。
他看见那个小日本骑着匹比较温顺的蒙古小母马,一步不拉地跟在连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