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场的痕迹和那些村民尸体上的伤口判断,这些日本兵不但是杀人,而且还以折磨人为乐。
很多村民的伤口都不止一处,大多都是刺刀捅入的伤口,很多伤口都避开了胸口心脏等要害部位,小腹和肋下的居多。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地上有那么多,一条条长长的血痕,那是村民们被日军刺刀捅伤后,流着鲜血在地上挣扎爬行的痕迹,是日军为了增加村民的痛苦,而故意为之的残暴行为。
包括张晓平在内的所有队员都难以想象,你们是与这些素未平生的村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不但将这些对你们毫无威胁、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全部杀死,而且还利用他们死前的痛苦和挣扎取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果然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啊!
万田贵已经哭晕了过去,这个身体结实的山里汉子,经过一夜的爬山涉水,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再被眼前亲人被残害的惨状所刺激,身体和精神都不堪重负,终于昏厥了过去。
周文强忍着现在立刻就出发去追杀那些罪恶畜生的冲动,他从时间上判断,这些日军应该是在昨天下午屠的村。
因为很多村民家中的灶炉还有余温,应该是家家户户开始点火做饭的前后时间,那么,即使这些日军连夜赶路逃跑,应该也跑不了太远。
再说这一带的路线他也不熟,还是要等万田贵醒来或是小水赶到后再出发,但是周文心中已经判定了这些人形畜生的死刑,哪怕追到东北去,也要将他们一一击毙。
周文在用般若之气为万田贵疏通气脉的同时,为了不让后面赶来的小水和商队受到强烈刺激,体净他们就在村南口挖了三十八个坑,将三十八具尸体用在村里找来的草席分别裹好。
万田贵不久就在般若之气的帮助下缓缓醒了过来,他在床上睁开眼睛,眼角还带着血迹,那是之前悲愤之下,怒目圆睁给生生撑破的。
周文轻声说道:“万师傅,希望你节哀,乡亲们的尸体都收拾好了,就等你辨认后留下姓名就下葬吧。”
万田贵的眼角又有带着一丝殷红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再一次开始抽泣起来。
周文搀扶着他走出了院子,王田贵轻轻挣脱了周文的手臂,蹒跚着向村口走去,之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猎人汉子,在这一刻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鬓角竟然出现了很多白发,挺直的脊背也有些佝偻。
这时张晓平和体净他们都是眼圈红肿,看着万田贵踉跄而来的身影,听着他已经沙哑的哭泣声,不觉又都流下泪来。
佣兵团的兄弟们虽说是已经见惯了尸山血海,但那是在战场上,是刀对刀、枪对枪,敌我双方斗智斗勇搏杀的结果,是与军队在作战。
虽然他们曾经在庙行镇见过老百姓一家三口被日军探子杀害的现场,但现在却是整整一个村,男女老少三十八口人,那些触目惊心的创口和痕迹表明,手无寸铁,毫无反抗的他(她)们在死亡之前是经历了何等的痛苦和折磨,这种惨状让他们悲愤和震惊,同时对于凶手为什么如此残酷地以杀人为乐的心理又感到不解。
难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吗?难道你们在屠杀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的时候,不但毫无一丝愧疚,还从中得到乐趣了吗?
要怎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变态和残忍?
要知道行凶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难道这一群人都是变态吗?做出如此暴行的人还能被称为人吗?
周文没有解答他们的疑问,虽然之前他已经对佣兵团的所有队员说过日军的残暴,但是,在真正的事实和现场面前,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来自心灵的悲悯和愤怒。
果然如后世史书所述,这个时代的日本鬼子就不是人,都是人形野兽,是一群不可理喻,不能以伦理道德去评判的畜生。
周文此时胸口燃烧着的那团火焰,甚至比当初妙花他们受伤时还要炽烈。
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一切要等妙花他们到达后再说。
早在刚发现村民尸体之时,周文就已经用通话器通知了妙花,让他们一早出城后骑马尽快赶到。
……
中午时分,妙花和许大成带着队员们骑马赶到了口外村,同来的还有那个还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人生最大惨剧的小水。
在村口迎接他们的是,三十八个新堆起的坟堆,和周文他们五个肃目而立的身影,还有一个颤抖着,呜咽着,为一个坟堆添土的佝偻身子。
小水这个少年,一看这阵状就突然心悸起来,他快速从马上跳下,奔跑着冲向周文,大声道:“我叔呢?我叔……”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站起来,转过身的佝偻之人,他迟疑地叫了一声:“叔!”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分手时还神清气爽,满脸喜色的叔叔,一样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万田贵想快速上前,却是脚下一软,在刚要摔倒的时候被小水一把扶住,小水颤声道:“叔,你咋就变成这样了?我爹我娘呢?还有妞妞呢?我还给她买了她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