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跳到半空中爆炸是个什么概念?就意味着在20米半径内只要没有遮蔽物的阻碍,基本上就是全方位杀伤,无数的激射而出的钢珠和碎铁片将布满整个空间,你就是趴在地上也没用,它的杀伤范围甚至可以威胁到100米内的目标。
这还不是它最恶毒的地方,最要老命的是,它是在90公分的高度爆炸,也就是刚好到人的腰部位置,嘿嘿……,那四射的钢珠可不会分辨什么部位,士兵裆下的……就危险了。
也许它不会让你立刻丧命,甚至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你将会比死了还难受。
这种地雷对人的肉体伤害还在其次,主要是对心理的伤害无限放大,当那些小鬼子看到同伴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捂着裤裆在地上痛哭打滚的时候,会不会有蛋蛋的忧伤?会不会从此产生了裤裆恐惧症?
更要命的是,一个下半身不能自理的伤病员,你是把他丢下不管呢?还是派人把他抬走去治疗,这就变成了每个日军前线指挥官面临的艰难选择,丢下不管会影响士气,士兵们看到会产生动摇心理。但是抬走就需要耗损战斗兵员,一个伤员起码需要两个健康的士兵去抬吧?
这可不是周文自己臆想出来的后果,而是在二次大战中得到了证明,甚至在很多欧战战役中由于其巨大而恶毒的破坏力,造成盟军士兵谈虎色变,进而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直到后世对于这种专门致残不一定致命的武器都有无数的争议,类似s型地雷的反人员地雷是一系列公约,人权抗议,和国际争论的一部分,由此就可见其在战争中造成的身体和心理的伤害相当不一般。
而现在,周文就要利用这种人见人怕的武器来对付日本鬼子,在长城沿线这种地势开阔的丘陵地带使用,正当其时。
当下赵长树听了周文说完后就是一愣,不解问道:“我忙难道你不忙,不是还要开全体军官的总结大会吗?”
周文笑着问说道:“这些就拜托给学长和雨庭你们了,我最近要回家一趟,家里要安排一些事情。”
蒙雨庭和陈万里是早就习惯周文当甩手掌柜了,赵长树则是知道周文家大业大,事情繁多,也不疑有他,挥挥手就说道:“那就早去早回,反正这里有你没你都一个样。”
哎哎……有这么说话的吗?周文一阵腹诽,但是想到即将去做的事情需要保密,也就只好把赵长树的揶揄一口吞进肚子,不再做解释。
其实仔细一想,现在有了蒙雨庭和陈万里他们这些优秀的专业军官,整个教导总队的所有事务都在按照计划稳步开展,自己在不在还真没多大关系。
当天夜里,周文带着妙花、张晓平、赵晓金、许大成、体净和李虎长枪组与孙大柱组一共18人坐上了一列拉货的火车,往北而去。
……
时间已经来到1932年的12月9日,这天清晨,一列火车开进了北宁铁路的滦河车站。
北宁铁路是指由北平出发,经天津到辽宁的铁路,九一八事变后,火车到达山海关后就原路折回,不再开往东北。
滦河车站则是北宁线的一个小站,车站面积不大,就在站台不远处有一栋二层楼的建筑,四周则是用围墙和铁丝网围上。
由于进站的只是一列货车,晨雾未散的站台上只有几个检修工在敲打火车的车轮,在稀稀落落的叮当声中,一个车厢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羊皮短褂,戴着顶狗皮帽的年轻后生,看脸庞正是周文。
只见他四周扫视了一眼,就招呼了一声,就见车厢里噗通噗通就连着跳下来十几个人,都是乡下人打扮,每个人都背着扛着长短不一的包裹。
此时,从车站外急匆匆走来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他看见这十几个人后更是加快了步伐,赶着上来问道:“是少东家来了吗?请问哪位是少东家?”
周文越众而出,望着中年人笑着说道:“你是刘掌柜吧,我就是周文。”
中年人听了赶紧作揖道:“少东家面前怎么敢当掌柜,少东家就叫我老刘就行,迎接来迟,还望少东家恕罪。”
周文上前一步扶住他笑道:“明明是火车到早了十分钟,你又何罪之有,不要客气了,咱们快走吧。”
原来,周文这次是准备亲自去长城冷口关考察地形,他当然不能对外人明说,要不然过几个月真的带部队来冷口抗战,别人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妖怪了。
所以他没有通过任何官方的渠道,而是让富源商号包了一个货车的车厢,从阳曲上车,途径石家庄、北平和天津,由于是专运货车,一路换车头不换车厢,不过两个昼夜就悄悄就来到了距离长城冷口最近的滦河车站,然后通过天津富源分号的关系,准备扮作行商往冷口而去。
中年人其实就是富源商号在天津分号的掌柜,但是之前周文并没有见过,而是通过自己表兄林东平直接通知天津分号的人来迎接。
知道商号的少东家要来,天津分号可是忙了好几天,由掌柜带队,十几个伙计牵马套车就提前来滦河镇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