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经过审查就放人更是不可能的,抓都抓进来了,怎么还能轻易把人给放了。
只是甄别工作的压力就大了,哪怕周文亲自参与,利用超人的感知来观察鉴别,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干完的,要知道现在可是有上千人。
此时会议室里几人都沉寂下来,等着周文拿主意。
其实也不是徐竹立和江寒他们自己不想办法,而是几天来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但是审查的速度还是太慢,就是因为被抓的很多人确实是从东北逃难来的,在太原又没有保人,问起家乡的情况也不可能派人去调查不是?
而且也不能草率就决定谁能放谁不能放,万一里面就真有日本间谍怎么办?
有人也许会说日本人的很多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比如看脚趾,看挡部,看个头等等。
但是考虑到有一些被抓的就是明确的日本商人身份,还有一些是在其它外国洋行打工的日本人,要知道此次抓捕的人里面就有上百个在太原居住的日本人,也不能就此断定这些日本人就全部是间谍,这方面确实是不好甄别。
这一百多个日本人肯定是要周文亲自审查,但是还有近九百个是中国人身份的,你总不能上来就看脚趾让别人脱裤子吧?再说这里面还有不少女性和绥靖公署的基层官员,审查手段不能太过份。
周文想了想,关键点就在于怎么把大部分无辜者给筛选出去,范围缩小后就好办了,再说把大部分人放出去后,民众的不安和不满就能基本安稳住,剩下的人就是多关几天也影响不大了。
想到这里,周文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就是他的弟弟,胡子叔唯一的嫡亲血脉王小虎。
王小虎虽然有些智障,但他的思想却是最清纯无比,看人就是简单的谁好谁坏之分,对看不起他、有恶意的人非常敏感,在家里就听家里人说过,谁有善意还是恶意,这孩子一眼就能辨识出来,实在不行就让弟弟来试试。
再想到以前王小虎被党务调查科的人绑架时,那些人刚一进院子,他就大声叫着“坏人,都是坏人。”就连老吴叔后来说起都啧啧称赞,还说自己几个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还不如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有分辨能力。
心里拿定了主意以后,周文说道:“现在已经基本把全城都筛过了一遍,该抓的人也抓了,明天就让兄弟们全撤回来吧,通知警察局和老牛的社团,这次清剿行动就结束了,你们几个当家人都分别去鼓励和慰问一下,该嘉奖的要嘉奖,该发奖金的就发下去,要保持他们的积极性。”
“至于后面的工作,就放在甄别和审查上面,我亲自主抓。”
……
麻生太郎龟缩在牢房的一个角落,忍受着昏暗牢房中令人窒息的霉臭、人身上的汗臭、还有另一个角落的木制马桶里飘出的难以描述的味道。
他双手套在袖口中,斜靠在墙上,一副闭目睡觉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思潮涌动,在脑海里反复过滤着自己的各种经历和出身,寻找每一丝有可能出现的破绽,再加以修正和弥补。
这是他被关押几天以来,每天必做的功课,也是早年在东北的培训班上,老师一再强调的一项技能。就是用意念不断重复自己想像的场景和经历,通过长时间的训练,谎言就会变成一种本能,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不假思索就会脱口而出,从人的肌体和思维反应上观察,不可能有任何异样。
麻生太郎做完今天的必修课后,思绪就开始飞扬起来。
此时的他开始想着,父亲和母亲是不是还在肥沃的土地上劳作,弟弟现在应该已经在开拓团的小学上课吧?自己为了帝国,为了让家人摆脱贫困的日子,从小就加入了爱国训练营,穿中国人的衣服,说中国话,完全按照东北人的习俗生活,同时接受各种难以忍受的训练,最终从训练营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特工。
而在训令营中,自己也结识了同样表现优异的纯子,那时的纯子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啊!东北农家女子打扮的她,在田间训练时,依然是一朵最亮丽的迎春花,麻生太郎敢拿脑袋担保,自己的教官看向纯子时,脖子上喉结也在上下滑动,真是个老色鬼,但是纯子最后依然爱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麻生太郎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想起和纯子不顾违反训练营的条令,两人躲在高粱地里幽会的场景,更是一阵燥热涌上心头。
但是,天不随人愿, 在自己和纯子的私情被发现后,受到了训练营残酷的制裁,而纯子也被调离了训练营不知所踪。训练营的第一条规定就是特工之间不能有男女之情,这是特工的大忌。
教官说过,男女之间的感情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和不明是非,从而会给整个情报组织带来无法想象的危害和损失。
至于纯子最后去了哪里?麻生太郎却是不知道了,有人传闻曾经在朝鲜驻屯军的慰安所里见过她,麻生太郎不相信,纯子那么优秀的特工,怎么可能会去做千人骑、万人压的慰安妇,她肯定也是在中国的某地,做着和自己同样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