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退伍回家?”钱长官顿时懵了。
“是的,钱大哥,我本来的打算就是……”
听周文说完后,钱长官有点儿失魂落魄,惋惜地看着周文说道:“兄弟,你是个有主见的,知道拦不住你,只是你在军中打下这么好的基础,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哎!”
周文说道:“我们团长胡子叔是我除家人外最亲的长辈,你说我们拼死拼活为国民军作战、立功。到头来,我们自家长辈却死在国民军飞机大炮之下。虽然说是意外和偶然,但是我这心里……”
说到这里周文眼眶盈满泪水,更咽着说不出话来。
钱长官一声长叹,只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周文稳定了下情绪接着说道:“钱大哥对我的情义,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我坚信,将来还会有合作的机会。这世道,不会让我们太平太久的。这次攻打许昌,我肯定会善始善终,我草想了个计划......”
周文说完后,钱长官又叹了口说道:“阿文,你这计划好是好,只是你又要亲身犯险,老哥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啊。”
周文说道:“钱大哥,许昌城里还有我的亲人,胡子叔这事儿给我提了个醒儿,不能把亲人的安危建立在预测上,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做不做这个任务,我都得先进许昌城。”
钱长官看着周文坚定的表情,大手重重拍了他一下,说道:“好!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你们今夜出发,我明天就挥兵攻击鄢陵县城。现在我马上就回指挥部去布置。”
说完,钱长官也不再耽搁,骑马就回去了。
周文转头对着老吴叔做了个手势,“嘡--嘡”枪声响起……
……
晚上,同样是河口村后山,运输队除火炮组和机枪组外,全体换装破旧的铁灰色军服,都拿着汉阳造和英七七,但是每人怀里都藏着一把大眼撸子。
周文对着前来送行的钱长官敬礼道:“钱长官,咱们许昌城里见。”
钱长官还礼道:“兄弟,保重!”
周文又对着被留下来的许大成和马叔点点头说道:“把咱们的家当看好,把几个老叔照顾好。”这次任务不能带迫击炮和机枪,所以这两个组都被留了下来。
周文交代完后,就转身说声:“出发。”带着运输队向着鄢陵县方向大踏步地走了。
周文的计划是带领运输队先穿插绕到鄢陵县城后方,等到国民军攻击县城后,混入从县城逃跑的溃兵队伍,退入许昌城。等大部队攻击许昌时,再伺机打开一座城门,里应外合配合国民军攻占许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先找到红袖。
……
8月份的许昌依然酷热难当。城东门外,熊三带着一群士兵,正顶着正午火球般的太阳在执行守卫任务。他看着旁边大树下趴着的一条土狗,正伸着长长的舌头直喘气,不自觉地把自己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军装领口扣子解开,巴不得自己也能把舌头伸出来透透凉气。
熊三自从和周文他们分手后,因为绑架了足够的学生投军,就被石友信任命为独立团的一个连副。大战开始后,又被划归许昌城防部队,当上了连长。
现在已经是连长的熊三,丝毫没有当初升职时的志得意满了。今天一早就听说三十公里外的鄢陵县城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国民军攻克,只有不到两个团兵力守卫的许昌城现在可谓是人心慌慌。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彻底封闭城门了,熊三他们的任务就是接受和鉴别从鄢陵县城退下来的溃兵。
“三哥,来了来了。”已经升任排长的狗财在熊三身边叫道。只见远方一大群溃兵正狼奔豕突,没命地狂奔而来,有几个骑马的军官冲在队伍前方。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问明番号和证人。来历不明,没有证人的一律先下了枪看守起来,等长官来处理。”熊三大声命令。
不多时,几个骑马的军官就到了城门口,这时也没人敢拿架子显官威,能逃得一条性命出来就不错了,几个军官都很配合熊三的检查。
但后面的乱兵就不同了,个个都是军装不整,汗流浃背,一副狼狈模样。更有的还不断惊恐焦急地回头观望,生怕追兵接踵而至。
“快放俺们进去啊,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国民军就在后面,晚了大伙儿都完球了。”“就是,还检查个机巴,快放老子进去……”几百溃兵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进不了城断了自己生机,都开始焦躁地叫嚷起来。
熊三闯荡江湖多年,又在军中历练了一年多,见此阵势倒也不慌张。抬手就把驳壳枪抽了出来,指着溃兵们大声道:“都给老子听着,再多啰嗦一句,谁都特么别进城了。敢闯城门的都看看城墙上的机枪。想进城就照老子的规矩来。”
溃兵们这才看见城墙上架着的马克沁重机枪,阴森森的枪口正指向自己方向,于是都消停了吵闹。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熊三耳朵,“三哥,别来无恙啊,还记得小弟吗?”
熊三循声细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