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为什么要打你?”在楼欢一直所处的环境里,错了才会被责罚,当然她也知道有些人不问缘由就直接责骂。
楼欢眸光暗了暗,“你父亲没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如果是萧权或者萧贝贝,甚至是萧乘风,他都会问。”萧声勾起一个轻蔑的浅笑,“是我,他不会。”
“为什么呀?他明明也是你爸爸。”
萧声并不承认这一点,“他只是给我妈妈提供了一点蝌蚪而已。他们没有感情。”
或许母亲有过。
楼欢不解:“没有感情为什么要结婚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萧家?”萧声抬眸反问她,“我们为什么会结婚?”
楼欢顿时语塞。
是啊,她和萧声也没有感情,还不是嫁给了他?有很多事都是情非得已。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是怎样他们也不清楚。
楼欢垂下眼眸,闷闷地说:“我下次见到他才不要喊他爸,他才不配做你爸爸呢。”
现在一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喊萧老爷子“爸”,心里就直膈应。
哪有这么偏心的父亲,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拿藤条抽自己的孩子。
看来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叫做“爸爸妈妈”。
萧声听见她难过的低语,似在为自己不平,稍稍愣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她不会觉得他那些话是在骗她吗?就这么直接相信他。
看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得盲目。
萧声意识到自己和她说的太多了,话锋一转,“你救了我,想要什么?”
他猜楼欢会想要钱,却还是想听到一些别的答案,可以对他提一些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勉强接受。
出乎意料的是,楼欢没有张口要钱,而是期待地问:“你可以笑一下吗?那种很温柔的笑。”
萧声一哽:“……”
不是要他以身相许?
想让他笑,他宁愿给钱。
“可以吗?”楼欢扑闪扑闪的眼睛看着他。
软软的声音仿佛又在撒娇,萧声脑袋一秒空白,突然没辙了。
“……干笑?”这对于他来说太难了,母亲去世以后好像就没有什么值得他笑的事。
楼欢被他问住了。
“你想想开心的事?”楼欢提议。
萧声看着楼欢,顿了一会说:“没有。”
“没有开心的事,那你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我可以去给你找来。”说到吃的楼欢立马笑了,眉眼弯弯如月牙,“我每次吃到喜欢吃的东西就会特别开心。”
萧声依旧说:“没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楼欢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有喜欢的运动吗?骑马,赛车,击剑,拳击,高尔夫,游泳,竞技游戏……”
她列举了一堆,萧声均是说“没有”。
楼欢差点晕了,这个人怎么一点兴趣爱好都没有?看到他的腿,楼欢好像理解了一点。
“那你不会闷吗?”要是她肯定闷死了,没有任何兴趣爱好的日子枯燥又无味。
“习惯了。”萧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以前是不敢有喜欢的东西,因为会被抢走。
男人眼睛里的黑,浓稠得几乎化不开。
习惯了并不是不觉得闷。
楼欢心里莫名一紧,“你有没有想过养一只小动物,比如养一只猫,这样就不会觉得闷了,而且小猫咪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的。”
萧声忽然陷入了沉默,他看向了窗外,似乎在透过茫茫的苍穹在看什么。
“养过。”也喜欢过。
但是被萧权抱去给萧贝贝玩了。
他再见到那只小猫的时候,小猫伤了一条腿,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趴在草丛里喵呜喵呜地叫着,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他才知道,在萧家,不表现出喜欢才是最好的保护。
“后来呢?”楼欢等着他的下文。
“没了。”萧声不愿再提起往事,收回目光,神色恢复冷漠,回到原先的主题上,“你可以换个要求。”
“我就要这个。”楼欢忽然固执起来,原本只是为了一幅画,现在她就想要萧声笑一笑,哪怕一秒都好。
遇到车祸都没能难住的人,今天忽然被小姑娘的一个要求难住了。
萧家人巴不得他哭,她却想要他笑。
萧声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犹豫片刻,“你,给我点时间。”
“嗯嗯嗯!”楼欢点头如捣蒜,眼睛又往他的后背探去,“你后面要抹去疤的药吗?不过好多年的疤痕,应该去不掉,倒是可以淡化一点。”
“不用。”凭着现在的医学技术,去除疤痕有什么难,只是萧声不愿意。
他要用这些疤痕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方便日后加倍奉还。
还有今天的落水,他都记在心里。
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