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看见昏黄的烛光照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对面不远处。
“裴越!”
李子均咬牙怒喝,下意识就想抓起放在窗边的长剑,却一把摸了个空。
那把长剑在裴越手中。
他仔细地端详着,然后摇头道:“华而不实,老陈,这把剑送给你,兴许能卖几个钱。”
站在门边的陈显达满脸喜色地接过,拱手道:“多谢爵爷。”
裴越轻轻一笑,回首望着坐在床上脸色狰狞的李子均,尤其是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满含深意地叹道:“天已经快亮了,你怎么睡得着?”
李子均朝门外望去。
裴越摇头道:“不用看了,你手下的马匪半数被杀半数投降,没有一个人跑掉。”
不知为何,李子均忽然平静下来,他冷笑道:“你不用吓唬我,难道你真敢杀我?我祖父是丰城侯,也是京军南营主帅,更是陛下信任的重臣。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但你没有杀我的权力。”
裴越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李子均从床上下来,有条不紊地穿上靴子,坐在床沿镇定地说道:“少装模作样了,你以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还会怕死?但是我不会死在你手里。”
裴越轻叹一声,颇感无趣地道:“李子均,你是不是在古平镇被人打坏了脑子?我是钦差啊。”
以钦差身份处死一个先潜逃然后造反的钦犯,莫说李柄中只是南营主帅,就算他是左军机也没法质疑裴越,恐怕还要期盼他说几句好话,否则整个李家都会遭殃。
李子均不禁想起过往的那些事,他双目赤红猛然扑上来,宛如一头绝境里的野兽,几近疯狂地怒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裴越长身而起,手起刀落。
开平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拂晓之时,丰城侯李柄中长孙李子均死于灵州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青玉山马匪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