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县的悲剧,绝对不会在咱们昌邑重现,别说是曹阿瞒,便是南阳皇帝小儿至此,也休想拿下我昌邑县!”
此刻,袁遗心底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他皱眉盯着城外盾牌兵,不断判断着近此的距离,缓缓抬起手来:
“弓弩手准备!”
身旁的士兵齐刷刷将长弓,四十五度斜向举起,羽翎箭搭在弦上,张拉如同满月一般,静候着袁遗下一步的指令。
近一点!
又近一点!
再近一点!
......
虽然,袁遗非常清楚,凭他的弓弩,未必可以伤到盾牌兵分毫,但当盾牌兵进入弓弩射程之内的刹那,袁遗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铿锵下令:
“给我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城头将士齐齐松开捏着弓弦的双指,成百上千支箭矢顿时如流星般,呼啸升空,在城头汇集后,旋即如滂沱大雨般罩向敌军。
可是......
蛋壳一般的盾牌,防御面积实在太大,而且还是由精铁锻打而成,即便有数百支箭镞砸在盾牌上,也不过是响起一阵密集的笃笃声罢了,没有伤到人分毫。
“可恶!”
虽然,袁遗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当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时,却依旧让他嗔怒,下意识一拳猛砸在城头上。
彷佛......
缓缓逼近的盾牌组,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伴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从皮
。肉一点点扎进了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
“主公,咱们该怎么办?”
城头上的袁林,不禁颤抖起来。
他听过公与县溃军,对于伏火雷霆的描述,不少将士猝不及防,被伏火雷霆当场炸成了两半,血肉模糊,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如今,这种东西竟然在朝着自己不断逼近,袁林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被伏火雷霆炸成两半的场面,是何等的瘆人。
“走!”
袁遗自然也明白伏火雷霆的威力。
若是继续呆在这里,肯定会被炸成粉碎,因此他把手一招,铿锵下令,旋即转身便走,直接退在内城的女墙,以尽可能地保护将士安全。
“快,安放伏火雷霆。”
听着从城门洞内传上来地声音,袁遗心头一震。
接下来,便是见证伏火雷霆威力的时刻,若是自己加固的城墙可以坚持住,那么还有获胜的可能,若是坚持不住,估摸着就只能随着城墙,化为灰烬了。
城头上,袁林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袁遗身上,他们似乎期待着袁遗忍受不住,而转身下城的时刻,如此一来,他们同样可以效仿,逃而走之。
但是......
袁遗背靠着女墙,一手拎着双弧盾护在身前,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不得已之下,城头将士也只能强压着心头恐惧,与之一起,坚守在城头。
袁遗等人消失在城头的一幕,便是城外的曹操,都不由地为之一愣:“袁遗此獠莫不是遁入城池,准备与咱们展开巷战吧?”
“有可能!”
程立恩的一声点点头,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昌邑毕竟是袁遗最后的城池了,他若出了城池,只能成为骑兵的活靶子,展开巷战,的确是他们拖延时间的唯一办法。”
“没想到。”
曹操凝视着城池,不由高看袁遗三分:“袁遗居然可以拼到现在,只可惜,袁隗已经战败了,而冀州的袁绍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鼠辈而已,凭他根本支撑不起袁氏的门庭。”
“子孝何在?”曹操招呼一声。
“末将在。”曹仁拱手。
“待会儿攻入城池,以你的兵马为主,速速抢占太守府、武库、粮仓等战略要地,其余人则与袁遗展开巷战,牵制其兵力,不得有误。”
“喏。”
话音刚落。
就只见,盾牌组匆匆离开城门洞,蓬的一声巨响,激起漫天的烟尘,数以百计、千计的飞石瞬间迸出百步远,声势之大,彷佛连大地都跟着颤了一颤。
城头上的袁遗更是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差点被气浪掀飞,若不是将身子藏在双弧盾下面,极有可能已经被飞石,砸成了蜂窝。
当爆炸声过去,烟尘缓缓飘落,袁遗弹出脑袋,望着眼前崩塌的半边城墙,整个人都惊呆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要知道,这还是自己加固以后的城墙,若是没有加固过的城墙,可能会整体崩塌,甚至连城头的将士,都跟着活埋了。
自己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些士兵早已吓得肝胆俱碎,面色如图,整个人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目瞪口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忽然。
袁遗嗅到一股子刺鼻的恶臭味,他回头瞥一眼袁林,此人浑身颤抖,身在埋在盾牌下,愣是不敢露出半分,而在其盾牌下方,已然有小溪蔓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