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
袁术阴沉沉吐口气,长袖一甩,怒目圆睁,愠色浮于面容,毫不遮掩:“怕是不太好吧。”
又有沛国相袁忠跟着附和道:“没错!攻打广成关绝非我袁家之事,乃是盟军全体诸侯之事,因何只令我袁家人强攻,而殿下却守在后方观战?”
“这......”
袁忠叱问道:“怕是有失公允吧?殿下既身为南路统帅,自当一视同仁,岂能对我袁家另眼相待,借助徐荣之手,打压我袁氏族人。”
二袁率先发难,袁氏门生故吏自然相随。
鲁国相陈逸挺身而出,拱手抱拳:“殿下,虽然雒阳有袁公在,但攻打广成关乃是我军大事,不应当由袁家人一力承担。”
“没错!”
又有汝南太守徐璆站出身来:“陈国相言之有理,今日公路、子纯皆已尽全力,若是明日依旧如此,只怕将士愤慨,心生埋怨,长久如此,万一导致哗变,便得不偿失了。”
哎呦呵。
居然连哗变都搬出来了,吓唬谁呀。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
当然,即便刘辨心知肚明,在面上依旧不会有半点表现。
他只是心平气和地扫视众人,淡然问道:“那不知尔等意欲何为?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可以提出来,孤绝非不讲理之人。”
袁术大手一挥,朗声道:“很简单!明日便由殿下负责主攻城池,至于后方军阵,我袁术完全可以代劳。”
“哦?”
刘辨顺势望向袁术,平心静气道:“既然袁将军有如此能耐,孤便考将军两个问题,如果将军能够答上来,后军阵法自当交由将军指挥,如何?”
袁术气势汹汹而来。
本以为绝对不会答应调换,但不曾想,对方却是以如此方式对答。
即便是恼火的袁术,也下意识地熄了火气,只是皱眉喝道:“哼,本将军自幼熟读兵书,莫非还怕你问?”
刘辨淡笑,不屑理会,旋即转而望向袁氏门生故吏,轻声言道:“诸位若是知晓,同样可以作答,但凡有人明白,孤自可让出后方军阵的位置。”
袁氏门生故吏尽皆震惊。
他们似乎不敢相信,弘农王居然敢如此小觑他们。
狂妄之极!
实在是狂妄之极!
汝南太守徐璆可是度辽将军之子,自幼熟读兵书。
最为重要的是,他也曾参与过讨伐黄巾的战争,对于兵法的理解,在袁氏门生故吏中,绝对称之为佼佼者。
如今,刘辨居然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藐视他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璆眸光凛冽,强压怒火:“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虽然,这次袁术来势汹汹,但毕竟是第一次,趁着对方还能讲理的情况下,刘辨自然要有理有据地把他们打发回去,否则以后就更难对付了。
“别急。”
刘辨长出口气,起身来到帐中,招呼道:“文若,把咱们的布阵图拿出来。”
荀彧早已经备好:“诺。”
旋即。
直接奉上,平铺于地。
刘辨指着布阵图,目光扫过众诸侯,朗声言道:“根据情报,徐荣在粱县的骑兵不少于三千骑,远胜于我军五百骑兵。”
“双方在骑兵力量方面,差距甚远,因此这一战,孤必须以步兵为主,协同各种器械,提防敌军骑兵偷袭我军后方。”
“孤的第一个问题便是......”
刘辨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言道:“在这张布阵中融合了多少种步车协同战法,它们分别是什么,又各有何特点?”
步车协同的战术是在宋朝基本成型,虽然在此之前,历朝历代总是会或多或少涉及一些,但却没有系统化的战法,绝大多数都是靠阵法克敌。
像这种超越时代的问题,即便是熟读兵书的徐璆,也未必能够全部总结到位,即便他能说出一部分战法,但恐怕也难以描述总结到位。
果不其然!
刘辨话音刚落,袁氏门生故吏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徐璆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答案的渴望与期盼。
但是......
徐璆却是皱着眉,目光落在布阵图上良久,迟迟没有给出一个回答,甚至还含糊其辞地进行试探:“应该有五种......”
他的声音拖得很长,目光中的疑惑差点没让刘辨笑喷了。
刘辨才刚有摇头的趋势,便被徐璆自己打断:“应该至少有五种,且容在下仔细踅摸,不知可否?”
刘辨哂然一笑,摆了摆手:“不着急,你慢慢思考,孤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想好以后,再回答孤不迟。”
旋即。
刘辨转回上首,再次捧起兵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仿佛全然没有把帐中的袁氏门生故吏们当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