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和李踏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北来大仙是知道的。
通惠大王把金庭大仙放养在豫章,怕他魔性太重,在上方山闹出乱子,殊不知人若是太清闲,总要生些事端来。
金庭大仙虽然不能动,但余合他们可是腿都跑断了。
宫梦弼道:“此事我不便露面,还得大仙你来斡旋。”
北来大仙瞪了他的一眼,道:“你就是惯会生事的。”
宫梦弼讪讪道:“此事了了,我会在天狐院向你请功。不论大仙以后去不去天狐院任职,都没有什么坏处。”
北来大仙道:“我不想留在天狐院,是受够了鸟气,若是你宫明甫能做主,倒也不是不能来请我出山。”
宫明甫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咧咧自己能在天狐院做主,只是含湖道:“那你可有的等了。”
北来大仙道:“我等得起。”
康文见他们聊起来没有止歇的意思,在一边小声道:“院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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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梦弼道:“什么也不必办,只需静静等待。”
李踏云松了一口气,道:“宫师在,我就安心了。曲城皇告戒我的时候,我真是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宫梦弼微微颔首,道:“曲城皇倒也还是个讲义气的人,踏云,你回城皇庙,若是曲城皇问你,你就说已经警示过了,北来大仙和康文会安排,其他的就一问三不知。”
李踏云露出几分笑意,道:“得令。”
李踏云踏着烟尘离去了,去时也匆匆。
等李踏云回去,直到入了夜,又天明,苦等了一昼夜的猖神终于得了曲城皇的接见。
曲城皇不想请他们进神域,便在庙宇中见了他们,歉意道:“近日实在繁忙,隆冬时节,冻死了好些人,本官忙着正事,倒冷落了几位。”
话是巧话,却没有半点设宴款待的表示,甚至连水也没有送上一杯。
这地部五猖其实也是七品,与曲城皇本事相当,但在他面前,却只能谦恭道:“城皇大人公务繁忙,是我等叨扰了。”
他们再次重申了诉求,想要在吴宁建庙。
曲城皇抚掌相迎,道:“既然是五通神的庙宇,那我自然要大开方便之门,几位选好了地方,向我阴阳司文武判官告知一声就行了。”
五猖得了准信,终于从城皇庙当中退了下来。
出了城皇庙,五猖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也不是没有城皇这么晾着五猖神,但像曲城皇这样晾着猖神一昼夜的,那可真是绝无仅有了。
回到暨阳大营,几个猖神才气得大骂出声。
地部猖神做的就是维持五通庙宇,收取当地香火的事情,是避不开当地城皇的。
明面上五通神到哪里立庙,城皇都不会拒绝,但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恶劣。
地部猖神各个都有这个感受,这五个猖神骂将起来,立刻就引来一片附和,不一会儿,地部猖神就全都大吐苦水,群情激奋。
听着喧哗,就惊动了地甲到营帐之中查看。
五猖向他禀报了吴宁城皇的事情,又向他诉苦。
地甲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只是城皇毕竟是得了封敕的人神,我等还需忍耐。今日吃了苦头,往后避着点便是。”
有一个猖神冷笑道:“要我看,就该把这些城皇都杀光。他们能做得正神,我们如何做不得?”
地甲目光勐地看过去,那猖神看着地甲冷冷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突。
地甲道:“各位心中不痛快我知道,我心里也不痛快,几位大王心中也不痛快。但日后如何,那是日后,你们不要自找麻烦。”
见他发怒,地部猖神顿时偃旗息鼓。
地甲道:“好了,不要闹哄哄的,惊动了金庭统领,没你们好果子吃。”
地部猖神不以为意。
这些已经不是同一批猖神了。
跟随地甲去歙州的地部猖神都留在歙州了,跟随着他们去豫章的,也留在豫章了。这些地部猖神是新调派过来的,还不知道金庭大仙的厉害。
地甲见他们不当回事,警告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到时候被金庭统领逮着,不要怪我没说过。”
地甲离开营帐,去金庭大仙帐中禀报。
金庭大仙在帐中修行,地甲不敢擅自闯入,帐门前守着的两个猖神小声通禀了一句,片刻,便听里面金庭大仙传唤。
地甲进了营帐,禀报道:“统领,已经拜访过吴宁县城皇,他同意我们在吴宁县立庙。”
金庭大仙睁开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遣人去瞧瞧,看看吴宁县又有些什么人物。”
得了命令,汤解和地甲便派遣猖神先去吴宁县打听消息,探探路。
这一探,便发现吴宁县多狐。
到处都有些狐狸的踪迹,在吴宁县外,甚至有狐狸坡,聚集了大量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