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和谈?”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看向申轶男,松翁笑道:“收元教乃是我歙州霸主,此事也是贵教黄池道友最先牵头,和谈一事,便属贵教最能代表我歙州同道。”
“不错!”
“申道友道行高深,行事妥帖,比我们更合适与五通神交涉。”
“我们推举申道友代表我们和谈。”
申轶男脸色都不曾变化,面纱下的嘴唇微微勾起,道:“此事我收元教当仁不让,我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些猖神。”
提出了和谈的可能,一时间,这些邪道便又生出侥幸的心来,只觉得也许五通同意和谈,那就不必为了这事打死打活。
修行艰难,没有人希望把性命折在这里。
只是申轶男轻易戳破了他们的幻想,道:“和谈,也要有和谈的本钱。诸位,若是不能展示拳头,便想五通让步,只怕是无稽之谈。”
松翁眯着眼睛,道:“不错。”
他看向黄袍道士,道:“黄袍道友,那些猖神到了何处?”
黄袍道士道:“如今已经占了我的洞府,旁边就是火龙尖了。”
当中立刻便有一个赤面邪道面色凝重,道:“火龙尖是我的道场,既然占了黄袍道友的地盘,那下一步便十有八九是在火龙尖了。”
松翁道:“便请诸位道友在火龙尖设下阵来,若是和谈不成,我们便以火龙尖为据点,同他们斗上一斗。”
赤面邪道皱起眉头,道:“在我道场斗法……”
左右邪道见他犹豫,立刻劝道:“赤面仙,若是得胜,我等再为你寻一个宝地,若是失败了,只怕你那火龙尖也没有什么用了。”
赤面邪道脸色越发涨红,仿佛要滴下血来,心中颇有些不吐不快的污言秽语。
松翁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了一想,便道:“我可以让出黄骅山给你做道场。”
赤面邪道得了他的承诺,才应道:“既然如此,为了驱逐五通的大计,我舍了火龙尖又如何!”
申轶男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还请各位同道立刻准备,随后便赶往火龙尖,我们在火龙尖会合。”
既然定下章程,这些邪道也不含湖,彼此寒暄一番,便又化作一道道灵光飞离。
石龙坳中,只剩下申轶男三人和松翁。
没有了别人,松翁看向申轶男,竟然颤颤巍巍拜在申轶男面前,道:“申道友,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办成,还请道友高抬贵手,还我栖身之木。”
黄池老怪心神巨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松翁。
邹锦看了一眼黄池老怪,道:“我早就说过,你根本不明白师娘的手段,你回来,不过是摇尾乞怜。”
黄池老怪心中怒气上涌,看向邹锦,被他那蔑视的眼神撩得心头火起。
而申轶男面对着松翁,轻轻摇了摇头,道:“还请松翁理解,我还不能把它还给你。不过等到解决了五通之患,我一定履行承诺。”
松翁身上的气息便好似变得又衰老几分,却也明白,申轶男不可能在大事未成之前放他自由,只能哀求道:“解决了五通之患,还请申道友记得今日之诺。”
申轶男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并不在意他身上的衰老和丑陋,道:“我从不食言。”
松翁道:“道友,老朽修行不易,还请怜悯……”
申轶男道:“我会还给你古木,也会助你转劫,还请松翁放心。”
松翁勉强笑了笑,牵动着面上树皮一般的沟壑,只有一种痛苦的挣扎和无奈在其中。
等到松翁也离开,黄池老怪才迫不及待问道:“师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申轶男解答,邹锦便已经代她回答,道:“你不知道那松翁的底细,他是古松上生出的精灵,称之为松翁。如今大限已至,图谋转劫重生,师娘早已算定,便提前取走了他栖身的古松。若是他不想死,就只能听我们的。”
黄池老怪不由得想起来,申轶男从来便是如此,有着堪破人心的本事。
黄池老怪祭炼飞尸,从头到尾都逃不了申轶男的暗中唆使和帮助。而这具飞尸,本来是可以给黄池老怪养老送终的,但最终却因为碰到了这位女菩萨,生出了心慕正道、厌倦邪道的心思。
到了如今,若是黄池老怪本尊回到收元教来,也同样无法从申轶男的手中逃出去。
这个女人,乃是“黄池老怪”见过的,最为恶毒的女人。
申轶男看了一眼黄池老怪,道:“走吧,去火龙尖。”
她的衣衫在风中飘摇,金冠上的坠子随风摇摆。
黄池老怪露出惊讶,问道:“现在就去?”
申轶男道:“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教众已经在火龙尖等我们。赤面仙早已在火龙尖做好布置,只等各位同道上门了。”
黄池老怪背上微微生出寒意,道:“师娘不是要对付五通,而是要对付这些同道?”
申轶男的声音在石龙坳的雾气中飘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