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笺是通惠大王给金庭大仙的,不过其中有一部分文字已经在金庭大仙看完之后自动消散了,剩下的,便是礼单,要以此来说动太湖神。
“通惠大王欲以每年十万人间香火、姑苏大祭、正神宫庙为礼,向尊神求取吴郡水脉。”
“十万人间香火,不日便可送来,若是尊神同意,那元日姑苏大祭,尊神神名在列,一月之内,就在姑苏城外为尊神兴建宫观,请吴王亲自上香祭拜,为尊神扬名。”
太湖神心中不争气地跳起来,看向金庭大仙,问道:“五通神凭什么左右元日大祭、兴建朝廷宫观?又哪里能得来十万人间香火?”
金庭大仙道:“十万人间香火最是容易,五通神信仰遍布江南,可不仅仅是吴郡。十万香火虽不是少数,却也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至于左右元日大祭、兴建朝廷宫观,这就要看尊神怎么看待了。”
这三件礼物,明着是礼物,实际上是显示五通神的力量。
十万香火,是他们的民望。姑苏大祭,是姑苏正神背书。朝廷宫观,是吴王背书。
若是太湖神足够敏锐,就知道整个吴郡已经被五通神经营得水泄不通。上至神明,下至阴鬼,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看着太湖神的样子,金庭大仙便知道他已经心动了。
太湖神道:“先生认为,他们所说的话可信不可信?”
金庭大仙道:“我觉得可信,不过尊神倒也不必这样快的答应下来,以免授人以柄。不妨让他们先兑现承诺,再考虑不迟。”
太湖神道:“先生说得是。”
太湖神叹了一口气,道:“五通神势大,我若是不同意,只怕反而连累太湖水族遭难。”
金庭大仙笑了一声,道:“就不必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我会为你和五通神交涉,不会害了你的。”
太湖神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大仙为何做这说客?”
金庭大仙道:“他们给的谢礼实在太过丰厚,而我也有无法拒绝的理由。尊神,你若是同意了,还需约束下属,该做的准备也要提前准备,不要惊动了上头。”
太湖神捋了捋龙须,道:“我明白,有劳先生了。”
金庭大仙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铁打的太湖,流水的湖神。拒绝这次交易,就要和五通神兵戎相见,未必能讨得了好。明里暗里,还要得罪姑苏的正神乃至吴王。
可同意了,那就不一样了。太湖的灵机和神威与太湖神尊一样,是带不走的,只能留给下一任太湖神。而香火、祭祀、神宫都是自己的,会长久助益修行。
公家的东西再好,哪里有实实在在拿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好。
太湖水神能做出这种选择,金庭大仙丝毫不觉得奇怪。他若是有那样为公的心思,也坐不上今天这个位子。
天下乱象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了,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还不如落袋为安。
金庭大仙笑了一声,太湖神做出这种选择,他那便宜徒弟要报仇可就容易得多了。
从太湖之中出来,采雷官载着金庭大仙飞往西洞庭山,道:“今日石湖之上,通惠大王着实惊到我了,倒是大仙毫不畏惧,令人钦佩。”
金庭大仙道:“我也怕。只是在他们面前是不能露怯的,一旦露怯,便只会被他们吃干抹尽。不要看如今相谈甚欢,好似求贤若渴,一旦露出破绽来,就会沦为他们手下的猖神。”
猖神原本是山精水怪,若是得了正经的符命,倒也不失为积累功德,修成正果的一条路子。
但在五通神手下,虽然是鬼神,但不过是鸡犬罢了。
五人一组,修行一套法门,气息合一,把自身的质性炼去,最后都变成了混同的法力。
很难说这和阴阳法王门下的弟子哪个更惨。
一个是为了给天阳尊者、地阴夫人补全道法,储备精元,一个是寄托于五通神,为他们征战杀伐。
在金庭大仙眼里,也没有太多的差别。
采雷官打了个冷战,那五人如一人的怪异猖神,着实让他心里觉得恶心。
回到金殿之中,金庭大仙召来月华流光,而后便将通惠大王所赠的太阴玉卵取了出来。
月华落下,那玉卵便有节奏地跳动了起来,仿佛生出来胎心一般,似乎孕育出了了不得生命。
但实际上这玉卵已经死了,并不是一件活物。
金庭大仙也看不出来这玉卵的是什么东西生出来的,卵生之物实在多得厉害。甚至胎生之物也未必不能生出卵来。
只能看出来这卵合乎太阴,小小一枚,有着明月宝相,其中必然孕育着合乎太阴之道仙神。
只是这卵早早就死去了,永远也没有孵化的可能。即便如此,只要将此物炼化,与肉身相合,便能后天造化出合乎太阴之道的根基。
一般来说,人们会将它称作太阴元胎。
金庭大仙说修行太阴法的,都无法面对着这颗玉卵不动心,这话没错。只是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