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和船老大见着这妖魔凶厉的本相,又见宫梦弼这神乎其神的手段,早已心折。
沈山问道:“这妖魔似乎还有靠山,这样杀了,岂不结仇?”
宫梦弼笑道:“他们自己离开金华意外身亡,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山一怔,转瞬便明了宫梦弼的意思,笑道:“确实如此,他们不死才结仇,死了反而干净。”
宫梦弼挥一挥衣袖,长风席卷,将码头上的妖气邪云都吹得一干二净。
他走到河边,水中浮起五通大郎脸上的惨白面皮,被他收入囊中。
举目四顾,便瞧着几道熟悉的气息迅速靠近,宫梦弼对沈山耳语几句,便让他先行离开。
沈山先离开,船老大回到船上装死。
城隍最先飞来,后面紧跟着姚道长和法明禅师,见着云气缥缈,宫梦弼立身其中,便松了一口气。
曲城隍道:“原来是明甫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妖气冲天?”
宫梦弼道:“是有几个妖魔忽然袭击码头,恰巧被我撞见,便随手处置了,倒是惊动了城隍大人。”
曲城隍摆了摆手,道:“哪里的事,妖魔害人本就该本神来管,好在你来得及时,不然百姓无辜受害,倒是我的失职了。”
宫梦弼道:“谁能预料到会有妖魔为祸,城隍大人心系百姓,来得已经极快了。”
姚道长和法明禅师也上前来,道:“比我们来得都快。”
吴宁县几个厉害的修行人再次相逢,倒又是一番别样的光景。
宫梦弼手中小金炉烟气未散,将他的灵神护在其中。
这样的景象,三人怎么会不明白。
姚道长感慨道:“果然是天狐,不过几月不见,就已经是中品狐仙,我们都要称一声仙长了。”
宫梦弼摆了摆手,道:“这样调笑我,小心我半夜让小狐狸去砸你的窗户。”
姚道长哈哈大笑,转瞬间因为力量悬殊所导致的生份就消弭了。
法明禅师问道:“几个月不见,最近可还安好?”
宫梦弼道:“我这几个月在金华县办学,吴宁县狐子院已经步入正轨,我便去金华县也建了一间狐子院,暂时走不开。今日是回来瞧瞧,改日再请你们聚一聚喝酒。”
城隍又就着妖魔的事情多问了几句,但宫梦弼与他也是老相识,值得信任,倒没有刨根问底。
宫梦弼灵神出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须臾间就化作烟气消失在码头上。
姚道长看着他消失在码头上,轻叹一声:“不知我何日能修成中品。”
城隍笑道:“中品难成,不过我看二位也不远了。今日难得一见,不如去我那小坐一番?”
法明禅师点了点头,道:“走走走,中品的本事难得,中品的逍遥还不好得吗?”
三人乐呵呵又回转吴宁县。
宫梦弼则回了兰荫山,伏辛一眨不眨地守护着他的肉身,忽地见烟气生出,宫梦弼自烟气中显形,便恭恭敬敬道:“主公回来了。”
宫梦弼回到肉身之中,道:“辛苦了。”
伏辛便再次藏身入画中。
宫梦弼睁开眼睛,将袖子一振,便从袖子里飞出来五张年轻的的人面,白惨惨看起来分外渗人。
宫梦弼以香气填充人形,将人面附上,仔细观察。
这五张人面,便是真正的五通神,或者说是五通神的相貌。
从四通在幻境中表述可知,这五通并非真正的天神,但凡庙宇,便有灵应。而是如同朝廷一般,最上面是五通神,底下人纷纷以五通神的名号行事,为五通神收集香火与命格。
五人一行,修行五通大法,凝聚五宝轮、五神通。
与阴阳法王的做法极为相似,只不过阴阳法王是养徒弟,徒弟以阳魂阴魄炼就天阳尊者与地阴夫人,最终都是为阴阳法王做嫁衣。
而五通神则驱使山精野怪、妖魔邪祟,以五通神为名号,为他行事、聚势、修行。
宫梦弼看着这五个人面,吐出一口气,轻轻敲了敲墙上挂着的深谷幽兰图,问道:“鬼母可识得这几个东西?”
罗刹鬼母的神念被他唤醒,借着香气凝形,看着那五个人面,便轻咦一声,道:“这是五通神?”
宫梦弼点了点头,问道:“鬼母认得?”
罗刹鬼母道:“略有耳闻。我还活着的时候,便有人信五通神了,不过只是耳闻,并不曾打过交道。”
宫梦弼伸手一点,那烟气所化的五通神腹中便露出五道光华。
乃是金、银、铜、铁、华光五色,如同宝轮一般。
宫梦弼将四通幻境中演示的道法如今借由烟气重新演化,虽不得其意,只得其形,但已经足以让罗刹鬼母辨认。
罗刹鬼母道:“这腹中宝轮怎么这么像佛门神通?”
宫梦弼道:“我也觉得像,我还见得他们施展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五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