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自己还不是正神,说起正神来倒头头是道,好像很容易的样子。
不过她也确实有这样说的能力,十一娘的父亲是娥女江水神,她自幼又在灵孝夫人面前走动,背靠着两座大山,正神对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难处。
但是对于辰曦来说,就远没有想象得轻巧。
好在辰曦也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这圆脸圆眼的龙女是个浑人,说傻不至于,憨是真的憨。
十一娘和浮罗先行告辞,驾着带着水气的风就远遁而去。
雷博阳抓着陈戛玉的后脖颈回来,劝道:“戛玉师兄,你抓得鱼够多了,吃不完的,何必再杀生?”
陈戛玉挥舞着爪子,道:“我就是捉来玩玩!又不把他们怎么样!”
也不是水中的妖怪都要杀,被灾魔之血吸引来的妖魔许多本就是蠃鱼的麾下,也就是他口中的水魔。
那些没有被蠃鱼收为麾下水魔的妖怪就不必滥杀,可以放一条生路。
陈戛玉玩得疯了,没有止住心神,就被雷博阳捏着脖子带回来了。
宫梦弼道:“辰曦兄,汤溪就靠你了。”
辰曦道:“我要在此落脚,怎能不尽心。”
他笑了一声,道:“我先去水下看一看,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开辟水府,做栖身之用。”
宫梦弼便看着他自崖上跃下,落入水中,便化作一个细长的黑影消失了。
雷博阳道:“没了灾魔阻拦,修筑堤坝之事便没有阻碍了,更得你这朋友相助,看来水患很快就要止歇。”
雷博阳施了一礼,道:“多谢明甫兄施以援手。”
宫梦弼把他扶起来,道:“义之所在,何必多言。博阳兄为了灾民破门叛教,何等义气,相比起来,我不过是多走一趟路而已。”
宫梦弼不以为意,才叫雷博阳更加佩服。
灾魔之事,明摆着错综复杂,有人落子布局,换做他人,哪个肯趟这浑水?
此事本就与宫梦弼无关,鼠王之事或许恰逢其会,但蠃鱼之事,他完全可以拒绝,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雷博阳不再多说,但心里却记得清清楚楚。
文修落在宫梦弼肩膀上,问道:“我们如今是回去,还是等一等?”
宫梦弼道:“等一等吧,等辰曦找好了落脚的地方我们再走,我要先去回城里一趟。”
去了县城,宫梦弼自然去找沈山落脚的客店。
沈山早知道他是来除魔的,便笑道:“恭喜狐仙得胜归来。”
宫梦弼道:“你就知道我是胜了?”
沈山指了指天上,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我不知道,天知道。”
宫梦弼笑着摇了摇头,道:“妖魔已经伏诛,我进城时便见百姓在欢庆龙王得胜,如今那神龙已经落脚汤溪,日后或可称之为水神了。”
沈山大喜:“有水神庇佑,水患必能平息。”
宫梦弼道:“我等一个客人,稍后便要离开了,你好好做,我始终看着你。”
沈山道:“不敢令狐仙失望。”
宫梦弼要等人,沈山就没有多留。
不多时,就见客店外进来了一个锦衣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一瘦小、一高大的随从。
瞧见宫梦弼,便快步上前,施礼道:“多谢仙长救汤溪于水火之中。”
宫梦弼道:“不必客气,城隍大人请坐。”
城隍道:“妖魔退却,我要去城外引渡亡魂,就不多坐了。”
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左右判官便取出一个黄布袋子,恭恭敬敬放在宫梦弼面前。
城隍道:“仙长大恩,我却只有些许黄白之物酬谢,实在难堪,还请仙长务必收下。”
宫梦弼摇了摇头,道:“酬谢就不必了,但我有一件事请城隍大人帮忙。”
城隍反而露出喜色,道:“请讲。”
宫梦弼道:“我请了一位朋友来除魔,想必您已经得见。如今汤溪水患未平,正需要以为水神坐镇,我便请他在汤溪落脚,还望城隍大人海涵,日后多多关照。”
城隍道:“应该的应该的,仙长不说,我也会关照。”
宫梦弼道:“那就多谢城隍大人了。”
说话间,宫梦弼就已经烟云一般消散,桌子上的黄布袋子动也不曾动过。
城隍慨然道:“真是一位高人。收起来吧,仙长不要,我们就留着上下打点,别让郡官斥责。”
回去崖上,陈戛玉早就冷静下来,化作少年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文修见他回来,便感到踏实多了。在陈戛玉身边,他多少有些心里犯嘀咕,要不是雷博阳在一边打坐,只怕他已经飞到别住去玩了。
几人在崖上等候,宫梦弼闲着也是闲着,就取出一个木盒,将其中冰封的断指取出来。
文修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宫梦弼借着这断指施展了厌胜之法,道:“这恶鬼险些将沈山捉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