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歧正想坐起来,余光瞥见曹修似笑非笑的神情,抿了抿唇,又重新坐了回去。
“广先生。”
曹修体贴的为广歧倒了杯茶,笑容依旧。
“今日的状况你可看清,若是有朝一日,朝中有权有势的人向你发令,你若是拒绝,便会造成此方才的局面。”
广歧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但是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见他不说,曹修继续开口。
“本宫今日来,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你同本宫合作,并非本宫一人得利,对你而言,是双赢。”
广歧讥笑。
“殿下莫不是不知,现在的国库亏空,就算是你从贪官污吏手中拿回来一些,那又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
这倒是实话,如今的大魏,若不是曹修前些日子想出来的售卖方便面和压缩饼干之类的办法,恐怕当真支持不下去。
这广歧虽然性格古怪,但是眼光独到,在经商方面,嗅觉也是十分的敏锐的,否则也不会做得如此之大。
曹修不急不忙的放下茶杯,镇定自若的看着她。
“广先生可知道,我们大魏的方便面,如今已经传到了南武和北凉,十分的受欢迎。”
广歧顿了顿,强撑着冷笑。
“一时的盈利,不足以解决永久之患。”
曹修轻笑,突然提问。
“那广先生认为,应当如何做,才能解决大魏眼下的危机。”
广歧瞥了他一眼,笑容冷漠中带着嘲讽。
“殿下说笑了,士农工商,我是个商人,排在最末的位置,这家国大事,实在是轮不到我一个区区商人来评价。”
面对广歧的自嘲,曹修神色不变,瞥了眼江威衍。
见状,江威衍连忙坐下来,给广歧使了个眼色,接过话题。
“太子殿下是明白事理的人,眼中也没有那些世俗的偏见,广歧你莫要胡说。”
“没有世俗的偏见?”广歧冷笑,接过话来,“好,既然江威衍你这么说了,那我便一一告知。”
广歧清了清嗓子,严肃的看着曹修。
“大魏国库的由来,便是征税,但是士农工商的制度摆在那里,商人越发的少,人人追求仕途,没有收入,何来的纳税?此乃其一。”
“其二,大魏历年来天灾不断,扰得人心惶惶,国库更是入不敷出。”
“其三,我等往日里一心为国,却败在奸人之私心,一两句话便抵过了我们几年的努力,大魏何来可救?如何可救?”
广歧说话语气十分的重,却也句句直击重心。
曹修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孔,不由得失了神。
如此模样,像极了当初进入部队的他,意气风发,誓死保家卫国。
铮铮铁骨,在战火连天中,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钢铁意志。
广歧虽然没有那般强壮的身体,可眼下的意志,又何其比之少呢?
曹修猛地站起来,厉声道。
“好!”
他声音洪亮,引得广歧侧目。
曹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言语间有了收拢之意。
“广先生不愧是我大魏子民,你有鸿鹄大志,奈何被困在这鸟兽之中,若是本宫许你一片广阔天空,你可愿为本宫所用?”
广歧怔住,愣愣的看着他。
“还愣着做什么?”
江威衍激动的按着广歧的肩膀,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殿下这是在邀请你加入,你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梦想吗?”
广歧怔怔的看着曹修,如梦一般,恍然惊醒。
他狐疑的盯着曹修,压抑着言语间的激动。
“殿下所说,可当真?”
曹修挑眉,自信而骄傲的笑容挂在脸上。
“本宫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广歧,你记住,在我的羽翼下,整个大魏,除了皇上,无人能动你分毫。”
他明明说着世上最难达的承诺,却因为那自信而耀眼的光芒,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此刻说的话。
广歧抿唇,深深的盯着他。
见他仍旧犹豫不决,曹修轻笑。
“至少,除了我,没人能在你面前,用江威衍来威胁你。”
广歧微愣,瞥了眼江威衍,片刻后,跪下来。
“草民粗俗,日后还请殿下原谅草民的冲动行为。”
他的低头,无异于站队。
曹修满意的笑了笑。
从广老爷子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此人重情重义,同他讲大道理,还不如直接将情谊的重量背到广歧身上来得迅速。
曹修弯下腰,扶着广歧站起来。
“广歧,今日本宫来,确实是有要事商议。”
曹修取出图纸摆在桌上,任由广歧和江威衍观赏。
“殿下……”广歧面露疑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