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的跟那故作玄虚的人影说了几句话,出于一个扑街网文作者的直觉,李重润总觉着对方的遣词造句隐约有些熟悉,只不过仔细想来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王爷今天召唤本座前来,想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
“你们武陵人,对于最近我四叔倒向武家那边,有什么想法?”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李重润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武陵人何德何能,哪里有资格去攀皇嗣的高枝。”
自称武陵人的这位仪态虽然放的很低,只不过隐约还是能听出来些许揶揄的味道,想来对于李旦的背叛确实有些不喜。
“本王有个交易,不知道贵组织有没有兴趣?”
“愿闻其详。”
“我给你报复我四叔的把柄,你帮我退个亲。”
李重润仔仔细细的把来俊臣的事情跟武陵人说了一遍。
“王爷既然已经把人拿了,为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或者干脆一点捅给陛下那边去?”
李重润的要求居然只是想退个亲,这么简单的要求着实让武陵人有些吃惊。
“黑夜虽然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更加希望用这双眼睛去寻找光明。”
武陵人没有回答他,不过黑色面具遮掩下的眸子闪烁中隐约透漏出来三个字:“说人话。”
“这种小人物,杀他我都嫌脏了我的手,而且一旦开始这种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大家的行事未免会失去了底线。”
李重润摸了摸鼻子,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出来:“本王其实,一直都是个好人来着。更何况,这人交到你们手里,我还能换许多好处出来。”
如果不说最后一句话,李重润确实挺像是个好人来着。
“送我们这么一个大礼,我们若不有所表示,未免有些失礼。”武陵人沉思了片刻,淡淡的跟李重润回了句话:“寅时,会有一艘小船停在随园正门在的邗沟中,王爷把人犯送上去便是。”
“四叔身边有个叫做韦团儿的女人,是四叔拿来传消息给外面的渠道。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把她处理了,四叔就要耳聋眼瞎一段时间了吧。”
“这个我们自有安排。”说完话,武陵人有些僵硬行了个礼,便准备往窗边走去。
“小师叔先前在营州说过,他是李家的武陵人,本王就有些好奇,你算哪家的武陵人?”
袍袖当风招展之际,武陵人欣长的身形居然就这样往窗外飘了出去,一阵因为刻意变声而显得诡异的笑声伴着一阵话音传来。“本座不是谁家的武陵人,是王爷您的武陵人。”
“原来是吊威亚,怪不得能不动声色的摸上来。”
李重润在武陵人消失的窗口处仔细看了看,两股被涂成黑色的丝线缠绕在两个不知何时敲在了塔楼砖缝中的黑色铁钉之上,丝线虽然很细,不过李重润用力扯了扯,居然没有断,想来极为坚韧。
“书上说天竺之地有种天蚕丝,可避刀剑火烧,想来就是这玩意儿。”
李重润本来准备抽出公孙兰的长刀试一试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可以做防弹衣,结果一阵轻响传来,那绑缚在钉子上的天蚕丝居然就这么被收了回去。
“切,真抠门。”
琢磨明白了机关的李重润也不是真像贪了那点儿天蚕丝的便宜,嘴上跟公孙兰吐槽着,裹着衣着有些单薄的小媳妇下楼去了。
来俊臣被折腾了几天,今天招认了之后居然一直昏死到现在,被人五花大绑着抬上小船都不知道。
看着没有任何标记的一艘乌顶小渔船就这么隐匿进了黎明前的夜色中,李重润伸手制止了正准备安排人去追踪的公孙兰:“算了,第一次合作,表现些诚意出来吧。”
公孙兰有些好奇的撇了李重润一眼,心想李重润眼下这种豁达的样子,和平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严重不符,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病。
李重润没猜到自家小媳妇在琢磨什么,制止追踪只不过是因为那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恐惧,联想到娘亲一直跟自己强调的自己人的梗,李重润很担心若是调查到真是自己身边的那个亲近之人,自己毫无准备之下,只怕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谁知道武陵人接走了来俊臣之后,一切事情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动静。
李重润继续钓了几天的鱼,当然,空军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临近年关的几天,河面隐约上了一层冰,加上天气也着实太冷了些,李重润便停下了钓鱼这般伟大的事业,本来想去西厂看看能不能再出些主意,抄点新发明出来,只不过因为年关将近,除了玻璃厂还没有停工,就连酒坊都已经放了假。
李重润从玻璃厂转了几圈,拎了几个新出炉的凸透镜,转头去了大润发粮号旁边的医馆,当起坐堂的医生起来。
官河对面的皇家技师学校里面就有医科,这个医馆便是那些还在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