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晚上,因为之前准备的烟花被鉴真他们拿去纵火了,李重润计划的盛大的庆典,并没有在扬州城上演。
不过抓紧时间赶制出来的几枚烟花还是给扬州城的贩夫走卒们大开了眼界,势头就连接连几天的孤塔下戏台子那里唱的大戏,都不能掩盖下去了。
为了王爷祈福的大戏将要唱上七天,虽然没有什么新的戏文,不过开场和散场的时候的几发烟花,已经足以让一众因为过年而闲下来的江南士子们疯狂了。
尤其是听闻久没做诗的临淄王爷,在一日还专门写下了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无语的句子后,崇尚文无第一的士子们更是疯狂了起来,一时间类似铁树银花映目红之类的诗句写了无数,很有些扬州纸贵的意思。
正因如此,孤塔周边的酒肆,二楼最适合观景儿听戏的位置,哪怕你只是点上一壶最普通的浊酒,也要花上两个当百的小银圆才行。
几个酒肆的小二,正数着豪奢的士子们吟得了自以为可以压过当今诗坛大家临淄王爷的诗句,而打赏下来的铜钱。话题就转到了这几日的王府大戏上面:“哎,你说,这天底下奇景儿这么多,应该没有能压得过咱们扬州城的烟花地了吧。”
“俺们豫州有道观祭祀太上老君的时候打的铁花,不过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多颜色。”一个京畿口音的小二回了一句:“咱这烟花从天上下来,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着这得是天女在散花吧,都差点当场跪了。”
“别说你了,你看看那边几个老太太,这几天了还看到都要跪呢。”
“真的是神仙手段啊,怪不得都说王爷是文曲星下凡呢,这出手都是神仙手段。听说前些天闹水匪,就是王爷使的这些神仙手段才给剿灭的。”
“什么水匪,那几个衙门的大哥不是说,是倭国的海盗,见咱们扬州有钱,想来抢劫一波,正好赶上王爷修炼神功大成,翻翻手就给剿灭了。”
“那王爷咋又受了伤?”李重润受伤的消息虽然被保密得极严,不过随着李重润的恢复,倒是也就慢慢散播了开来,已经好多人见到李重润坐着四轮车让公孙兰推着满世界溜达了。
“听说是跟那倭国的神仙斗法的时候以一打二才受了些伤,不过听说已经好了。”
就在几个小二从扬州的上元节应该是天下最好玩的去处已然歪向了李重润到底是天上哪个神仙下凡的时候,一场远比扬州热闹的多的大戏,在洛阳正悄然的拉开了帷幕。
上元节前一天,神都洛阳就传来了消息,说皇帝陛下近臣薛怀义大和尚,拒绝进宫,在大报恩寺里汇聚近千和尚,意图谋反。
有巡城的御史将此事报给了陛下,结果陛下只是笑骂了一句疯和尚,居然就这么算了。
神都洛阳,上元节,正月十五,晚上。
临淄王府,假山之上。
“婉儿,自从你入宫少了,最近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太平公主一身男装地揽着上官婉儿的纤细腰肢,贴着婉儿的耳畔轻轻地说着话。
“你引荐的那个沈南璆,最近天天在陛下身边转悠,我再向之前那般随侍陛下,实在是不太方便。”
上官婉儿并没拒绝太平公主的亲昵,随着她轻轻地摆动着。“自从你从扬州回来,又一直忙得见不着个人,你到时怪起我来了。”
“那必须是怪咱们家那小子,那沈神医若是不抓点紧跟陛下套套近乎,展示一下手段,薛怀义的依仗咱们还真去不掉。”
“谁跟你咱家去……”上官姨娘捏了捏太平公主伸向自己的禄山之爪,却并没推开:“这么说,那薛怀死定了?”
“死定了,听说沈神医今天上午已经获封了御医,听说已经搬进宫里面去住了。”太平公主对自己的安排执行的相当成功非常满意:“若是那和尚没这么多想法,本宫倒是可以由着他闹腾,只不过他想做太子,这是不行的。”
“太子的位置,只能由一个人坐,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这个卖大力丸的假和尚。”上官婉儿很流畅地接了话茬,二人对视一笑,转而说起了今晚的安排。
“上元节,那和尚又有什么安排?”
“凤仪卫不敢查这神都之内的事情,不过咱家小子留的那几个人还是发挥了些作用,不知道怎么就打通了推事院的路子,从那边摸了许多情报过来。”
上官婉儿的头看了看假山密道下面灯火通明的密室,把今天得来的消息讲给上官婉儿听:“他在那明堂大兴土木了几天,听说是做了一个大佛塔,只不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我专门去看了几次,都没看见他把那佛像修在了哪里。”
“这会儿在天津桥对面又挂了一面佛像,说是自己的膝盖血画的,笑话,那十几丈高的佛像,若是用人血来画,不知道要用多少人血……”
上官婉儿最了解当今陛下的脾性:“用人血画的?他竟然把他之前攒的人血全用掉了?那真的是就算你不想杀他,陛下也要杀他了。”
太平公主回来之后已经把这次江南之行的收获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