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就是,就是——”沈言心拿起摆在茶几上的茶杯:“比如说这个茶杯很好,但是一直摆在商店柜台最里面,很多人看不见就不会买。推销就是把这个茶杯从最里面拿到最上层的这个过程。”
陆静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个叫推销。那我们明天怎么推?把毛线摆在门口?”
沈言心摇头道:“摆在门口还不够,最好是摆在门的外面,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看到。”
毕竟能去商店门口看看的人与大街上的行人比起来还是太少了。
“我懂了!不就是在门口吆喝呗!我知道!”陆明艳突然说:“爸,就跟那些走街串巷说磨剪子呛菜刀的一个道理,只不过我们换成卖毛线而已。”
“你这么干,不会惹上什么事儿吧?”陆静德担忧的看着沈言心道:“这都是些小商小贩的行为,我怕到时候对你们俩不好啊。”
纵使现在已经放开了一点口子,刻在陆静德灵魂里的谨慎还是让他犹豫不决。
“没事的陆叔叔,我们又不是给自己的东西推销,这可是公家的毛线,我们一分钱都得不到呢。”沈言心微笑道:“看见你在,谁还能说三道四不成?”
陆明艳也赞同沈言心的想法:“就是啊爸爸,我们这是学雷锋做好事,为了毛线厂的发展!他们说闲话就是我们的敌人!”
“那就……明天就这么干!”陆静德也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再不变通一下的话真就跟等死没有什么两样。
第二天一早,沈言心里面穿着蓝色套头毛衣,外面穿着白色毛衣外套,最外面穿着一件军大衣。
首都的早晨很冷。
她先去了一趟海区医院,现在是治疗师良翰的关键时刻,不能有半点马虎。
“你今天来的晚了一点,是你叔叔出院了吗?”看到沈言心后的彭瑞娟忍不住问。
这几天,沈言心每天都来的很早。
因为师良翰与陆静德同在海区医院的住院区,只不过两人不在同一个楼层。
所以沈言心都会趁着来送饭的时候直接来给师良翰治疗。
省去了吃早饭的时间,自然来的早了。
“是啊,他昨天下午出院,立刻就去干活了。”沈言心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军大衣,露出里面的白毛衣外套。
“你这衣服的款式,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彭瑞娟眼前一亮:“真好看!”
沈言心把衣袖递到彭瑞娟面前
:“这是我的小姐妹帮我织的,她心灵手巧着呢,织什么花样都好看。”
彭瑞娟伸手摸了摸沈言心的衣袖。
即使彭瑞娟不怎么会织毛衣,也能看出这件衣服的制作精良。
“你里面也穿着毛衣吗?”冷不丁的,彭瑞娟注意到了沈言心的天蓝色衣领。
沈言心大方的直接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里面用细毛线织起来的毛衣。
“这颜色我还从来没有再卖毛线的地方看见过。”彭瑞娟忍住想要触摸毛衣的手:“真好看,好像我在国外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小姑娘穿的颜色。”
听到这话,沈言心就知道稳了。
国外的时尚潮流发展了这么久,能让彭瑞娟有如此联想,说明这件衣服整体来说真的很不错。
沈言心按照惯例给师良翰针灸。
这几天,师良翰动的越来越频繁,甚至有醒过来的征兆,但就是差一口气。
本来师家夫妻还在担心是不是出问题了,沈言心解释这是正常现象后他们就平静了下来。
尤其是彭瑞娟,她已经不是那个整日哀愁的妇女,现在整个人已经散发着自信淡然的气质。
也许这个女人,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被儿子的病痛
折磨的不成人形。
“彭阿姨,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令郎就会醒了。”沈言心说:“我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彭瑞娟瞬间湿润了眼眶,她拉住沈言心的手说:“谢谢你,我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我甚至以为,我这一辈子都等不来这一天!”
“没事的,这不是等来了吗?你会心想事成的。”沈言心说完还拍了拍彭瑞娟的肩膀。
这是一个可怜但又坚强的母亲。
离开了海区医院,沈言心骑着车子马不停蹄的赶去友谊商店。
还好她昨天睡觉之前问了陆明艳友谊商店的位置,要不然她非要迷路不可。
到了友谊商店在的友谊大街,远远的,沈言心已经看到了一辆绿色漏斗汽车。
从汽车上面卸下来好几个大纸箱子。
沈言心骑着自行车接近,发现箱子里装的就是毛线。
有墨绿色,浅蓝色,奶白色,淡粉色,深蓝色,剩下的都是比较常规的颜色。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多!”戴着一个白色套袖,身穿劳动部工作服的男人问司机:“是不是拉错了?我们没有要这么多海区毛线厂的毛线!”
司机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