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晚上之后,聂氏就在秦音儿身边多安排了人手。
虽然那些聂氏的眼线不会明着在她眼前晃,但她也知道的确有很多人时不时地就“路过”她的院子,然后晃一晃再离开。
不过这对她好像没有任何影响,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人虽然回来了,但和这个家好像还是格格不入。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没人来叫她,她也不去,她让胭脂给她单独准备的小灶。胭脂当然不会做饭,每顿饭都是去她最喜欢的酒楼里打包回来的,她吃得也自在。
她甚至还收到了太子送来的信,要去应太子的约。
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府,也不管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她。
“太子殿下来得真早,不是还没到订好的时间吗?”
楚玦给秦音儿倒了杯茶说:“你不是也提前来了。既然是本宫约的你,那本宫当然不能迟到,还是提早过来比较妥当。”
“殿下有心了。”
“最近的事你可都听说了?”
“抱歉啊殿下。自从我回府之后大事小事不断,我那个母亲也一直盯着我,我什么事都做不成,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要不是太子殿下来找,我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躲着呢。”
“怎会如此?”
秦音儿耸肩道:“聂氏看我不顺眼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聂氏毕竟是我的嫡母,我也得尊敬她,勉强先顺着她的意思。”
“需要本宫帮忙吗?或者你可以考虑从秦家搬出来。”
“还是不了。我一个寡妇,搬出去自己住恐怕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本来我也可以回婆家,只是担心回去之后不太方便出来见您,更何况娘家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呢。”
“那真是难为你了。”
“没什么。麻烦太子殿下先把最近发生的事和我说说,南阳国打进来了?”
“还没有。”
“看来这战事是止住了?”
“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是因为北越出了兵南阳国才停下来的。”
“那是?”
“南阳国派人来交涉了。”
“哦?人来了吗?”
“还没有,但三日内应该就能到了。”楚玦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高兴,“这会儿淮王被父皇派出去了,父皇身边唯一能顶事的就我一个人。”
“那这对太子殿下来说应该是个好机会。”
“是啊。看来老天也是向着我的,不管楚黎再怎么折腾,我始终都是北越国的太子。楚黎以为他上了战场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就算他真的去了战场,皇位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秦音儿只是笑了笑。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太心急,这种事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高兴得太早只会徒增失落。”
“你也不至于这么不信任我吧?”
“我信任您没用,您不是得先得到陛下的信任吗?”
听秦音儿这么说,楚玦摇了摇头,感慨道:“我果然没找错人。”
“就因为我这么说?”
“在我来找你之前我也和其他谋士商量过此事,大家全都在我为开心,好像我势在必得了似的,也就只有你敢说句实话。”
“嗯,实话往往比较得罪人。也就是太子殿下心胸开阔,不然我这么说无异于给您泼了一头冷水,说不定您就直接把我拖出去了。”
“那我岂不是太昏庸了?”
“正因为我知道您不是昏庸之人,所以才敢跟您这么说。”
“那你说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陛下已经把接待南阳国使者的任务指派给您了?”
“还没有。父皇这段时间没单独召见我,不过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既然如此,您不如主动点,您先去找陛下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再说。”
楚玦震惊地看着她。
“什么?你让我主动?”
“当然。这么大的任务,难道还不配让您主动请缨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我真的主动去找父皇,父皇会不会觉得我的心思太明显了啊?这么大的事,万一让父皇觉得我有野心,那岂不是……”
“成大事者都是有野心的。古往今来哪个执政者不是野心家?无能之辈难道也能执掌朝政吗?”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野心太大,那父皇岂不是会担心我会篡位?而且父皇之前对我已经很不满意了。”
“陛下之前对您不满恐怕不是因为您野心大,是因为您无能吧?”
秦音儿一语中的,说得楚玦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所以有野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能力。没有野心又没有能力的人注定一生平庸,只有野心却没有能力的人那是暴徒,没有野心却有能力的人终其一生只能为别人做嫁衣。”
“那你觉得淮王楚黎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