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沙场的人一身杀伐之气,鹰目阴鸷凌厉,直盯得人无处遁形。
宁妃三日之前就想好了一整套说辞来自圆其说,此刻面对萧允拓质问,视线飘移,竟慌了。
最后磕磕绊绊的解释。
“你太累了,劝你又总是不听,母妃好不容易才寻来了这药。你放心,这药对人体没有伤害的,不过就是让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睡上几日。”
说完这些宁妃垂着头暗自呼出一口气,想着还好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
她继续说,“母妃也是担心你,再说了——这段日子又没什么事,各地太太平平,不会耽误你的。”
话音未落,殿外有景仁宫的小太监求见。
召进来后匆忙行礼,瞧了宁妃好几眼得了她示意才敢汇报,“王爷,宫外有位京营中的将军求见,说是燕都那边出事了。”
听说燕都出事,宁妃立马想起了贤妃那晚说的她要从燕都运些东西出去……
她到底运了什么东西出去?燕都出事又跟这些东西有没有关系?不等她想明白萧允拓已下了床。
披上外袍阔步朝外走。
她正欲叫住他,萧允拓自己停下脚步回了头,说了句旁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儿子要守护的是大明,母妃要守护的是什么,儿子不想知道——”
宫门外。
那位京营将军看见萧允拓立即迎上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接着又道,“这已是几日前的事,我们在燕都的人得到消息立即传回京中,但——消息到了京城却不知被何人阻扰,这才导致卑职才来向王爷汇报。”
萧允拓揉了揉眉心,那药说是对身体无害,但一连睡了好几日浑身软绵无力,脑袋始终昏昏沉沉的。
“这几日京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几乎没有思考,京营将军立即将近几日京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包括鹿鸣街一家当铺爆炸,景行街千机阁的唐老爷子去世,以及神机营发生火器炸膛仓库爆炸……
当得知自己昏睡的这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萧允拓不由心惊。再联想到燕都那边发生的事,他改变主意不去京营了,“你先回去,我去趟襄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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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陵王府。
温庭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手中捧着的茶尚未凉透,立马有人过来换了杯新的。
这几日,无论他到哪里总会被一群人簇拥着,小心翼翼的关怀呵护,而他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麻木,已经可以完全忽视他们的存在了。
“你的意思是——从襄城运出去的银子都去了出云?而且,也是光明正大走的燕都码头?”
当初襄城的事君怀瑾对温庭并没有隐瞒。
所以即便君怀瑾与余幼容他们说这些事时温庭不在场,事后他也是知晓的。
“先是银子,后是火器,甚至还有火器图纸,出云的心思太明显了。”还有温庭说的那个天清教。
蛊惑大明百姓,从内里腐蚀大明。
如今看来那天清教的主子十有八九就是出云国人,只是不知他们从何时渗透到了京中,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这么多事。老七放心将京城交到他手里。
瞧瞧他都帮他守成了什么样子,让出云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肆,“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已经在海上的东西,是追不回来了。还在京城的人,必须全部揪出来。”
萧允尧做出一副愿闻其详姿态,温庭也不兜圈子,“之前我让小孟大人假意传信,试探如今的京城还能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一试探才发现京郊藏了不少人马,拦截了所有驿兵。就连寻常人家的信件无一遗漏全部截了下来。”
“不过这几日不知为何又松懈了。”
这是之前温庭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在来襄陵王府前已经想明白了。
“想必是他们不想让京城外的什么人得到京中的消息,如今没必要了,消息才能重新传出去。”
他有思考过这个京城外的人是谁,想到极有可能是老师和殿下,心中隐隐不安,为何如今没必要拦截送到他们手里的消息了呢?难道是他们已经收不到消息了?
“隐瞒一个商队已极为不易,京郊处的人马不可能是出云那边的,应该是京中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听到这里萧允尧已经明白了温庭的意思。
接着他又听温庭说。
“我猜怀瑾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招致杀身之祸,能让怀瑾察觉到,这人必然就在我们身边,但他又对抗不了,所以才会书信一封将此事告知老师。”
在他们身边却又对抗不了的——京中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要知道君怀瑾这个人办起案来。
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就算是赵首辅犯了事照拿不误!
所以能让他束手无策的——就只有宫里面的人了,温庭和萧允尧对视片刻,不用言明已知对方心中所想。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