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幼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又下意识的说。
“有点咸。”
太子殿下本就忍着笑意,此刻也顾不上他家还在委屈的小夫人了,噗嗤——笑出了声,还不忘拿下屏风上的衣服裹住怀里的人。
指尖触到她些些冰凉的皮肤,轻蹙眉头,却又不忍心责备。
“水都凉了,若我不回来你要睡到何时?”
将人抱到床上坐着,又拿来干汗巾替她擦头发,三千青丝如绸缎柔顺光滑,又如月华从指缝倾泻。
萧允绎力道很轻,一根都舍不得扯断。
瞧了眼还在发愣的人,手指曲起在她脑门轻轻敲了敲,“傻了?”
余幼容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些,吸了吸鼻子,因为呛水说出的话带着鼻音,神态一本正经,“我在想——怎么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报答?”
萧允绎嘴角擒了一丝笑,亦是一本正经模样。
“按理说要以身相许,但你这身早已许给了我——”他很是苦恼的拧了下眉心,难以抉择,随即在他家夫人的凝视下又绽开笑颜。
“那就用朝暮相依白首不离来报答吧,如何?”太子殿下声音轻轻柔柔,眼里是浓情和蜜意。
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揉了下,余幼容微仰着头,眼前是清华出尘挑不出一点瑕疵的脸,低垂的眼睫投下根根分明的影子,刚好遮住了映入瞳孔失神的人。
望着他家夫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太子殿下的心同样悸动着,这一刻只觉得无比满足。
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并且弯腰就能拥入怀中,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
情动,意迷。食色,性也。
……
天光熹微,床上的人伸出一条胳膊,刚动了一下只觉发酸发胀,她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
毫无预兆的对上一张笑颜。太子殿下侧着身,以手肘支撑托着侧脸,也不知醒了多久,看了多久,见他家夫人睁开眼,懒懒散散的说了声,“早啊。”
余幼容反应了很久,才迟钝的回,“早。”
眼前的笑颜太晃眼,她眯起眸子打算翻过身再睡一会儿,结果身旁的人偏偏不如她的意。
一把将她拉过来,靠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酥酥麻麻的。
“昨晚报答过了,今天是不是该惩罚了?”
“惩罚?惩罚什么?”刚刚眯起的眸子蓦地瞪大,看在某人求知欲这么强的份上太子殿下也不卖关子。
“洗个澡都能溺水,你说该不该罚?还差点着凉受寒。”
太子殿下一脸严肃的判决,“两罪并罚——”他靠的很近很近,近到他家夫人已经意乱情迷,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想,自古红颜多祸水果然不假啊,太子殿下是祸水……
……
日上三竿,小十一第无数次在门外试探,就在他抬起手快要敲上门时,老元头一把揪住他后领。
咳了两嗓子压低声音道,“你这个小鬼,凑什么热闹?”
小十一挣扎两下,一脸茫然的回头,“我想叫七哥七嫂起床吃饭啊,这都快晌午了,他们不饿吗?”
“饿什么饿?早吃饱了。”
老元头说的面不改色,仔细看却能发现耳根红了,嘴里嘀嘀咕咕,“现在的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不过一想到不久后可能要多几个小娃娃出来又笑呵呵起来。
精力旺盛得好,精力旺盛得好呀!
另一边的百里无忧和陆蓁则是另一种画风,陆蓁在百里无忧的搀扶下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
脸色十分难看,已经第无数次询问,“还没起呢?”
百里无忧摇头,脸色与旁边的人如出一辙,不过她对萧允绎的敌意没陆蓁那么大。
只说,“他们成亲没几个月,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事,好不容易闲下来腻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累坏的是我们容儿的身子!”
说完陆蓁先红了脸,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这些年她心中满是仇恨,男欢女爱皆与她无关,虽前前后后在水云台和摘星楼待了多年却仍是处子身。
声音也不由变小了,“这种事——这种事还是节制些的好,容儿听你的话,你劝劝。”
“我——”
百里无忧虽然是过来人,孩子也已经有了两个,但是——
“这种事我怎么劝?容儿不是那种没分寸的孩子,殿下也是个稳重的,我看我们还是别操心的好。”
陆蓁还欲说些什么,想到自己如今跟余幼容的关系,又生生将满腹牢骚憋了下去。
太子夫妇哪里知道只因他俩晚起半日,这么多人的情绪被牵动,就连君怀瑾都忍不住揶揄。
“咱殿下这是要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温庭敛容,眼尾轻扫,他自然不能怪老师祸国媚君,反正都是太子殿下的错就对了,“色令智昏。有道之君该当严于律己,洁身自好,不贪图一时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