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儿从火苗顶端迸发出来,随着风儿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哭声,喊声,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
余幼容和苏懿赶过去时,锁月楼已经火光一片。
苏懿惊恐了许久才回神,连忙对跟出来的那位姑娘说,“快,让所有客人离开。”那位姑娘刚准备转身。
又被苏懿拉住,“注意疏散,别堵住路。”随后她又对余幼容说,“陆爷,你找个安全的地儿待着,我先回去看看楼里的水还剩多少。”说完这句话她便匆匆进了摘星楼。
火势虽来势汹汹也来得快,好在胭脂巷是四通八达的,不一会儿便将行人全都疏散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三法司衙门和顺天府全都派了衙役过来,全力抢救被火烧伤的人。
余幼容没离开,找了个不会挡路的位置站着,视线一直在出来的人身上,好在半个多时辰过去,人基本全都救了出来,或轻或重被烧伤,却无一人死亡。
胭脂巷是烟花柳巷,姑娘们表面上虽都是娇滴滴、柔弱弱的,但哪个不是出身卑微,要么就是家道中落。
是以,干粗活的本事不比男子差,再不济提一桶水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边都察院和顺天府的衙役将受伤的人一一送去医治,这边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继续扑火。
旁边,是苏懿等花楼老板领着自家姑娘们在一旁帮忙,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火愈加小了,烧过的地方渐渐显露出黑色的痕迹。
冒着滚滚浓烟。
等到火完全灭了,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姑娘们的青丝乱了,衣衫也都乱了,却无一人在意。
一大群狼狈不堪的人望着几近被毁的锁月楼,心里有叹息有惊恐,更多的却是庆幸。幸亏火被救下来了,没有蔓延开,祸及到整条胭脂巷,也幸亏没人在这场火中遇难。
君怀瑾来的比较早,全程参与了救人和灭火,留下大理寺的几名衙役善后,便让所有人都走了。
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将这件事发酵得更大。
确认被火舌肆虐过的楼暂时不会坍塌,君怀瑾才带领其中几名衙役进楼,最后一遍搜寻还有没有遗漏的人。几人进去挺长一段时间后,一名衙役匆匆跑了出来。
却不见其他人。
他一出来便惊恐万分的说,“有人被烧死了,大人让封锁现场,不得让外人进来,我去找陆爷。”
那名衙役刚往前跑几步,余幼容便从背光处走了过去。
“带我进去。”
锁月楼里面要比外面烧毁的更加严重,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以防踩踏脚下的木板。余幼容跟在衙役后面,费了半盏茶功夫才到了君怀瑾那儿。
君怀瑾看见那名衙役又回来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刚要询问就看到了后面的余幼容,“陆爷?”
余幼容没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这儿,她借助微弱的灯笼烛光扫了一圈,最后在君怀瑾的身后看见了一具发黑的人形物,应该就是他们发现的死者。
她走上前,因为没带手套,没急着上手,蹲在尸体旁边观察了一会儿。
尸体仰躺在地上,正面烧伤严重,几乎不剩什么衣服的残物,皮肤也被烧得发黑,由于极度干燥收缩,皮肤裂开。
形成了类似切创般的裂口。
观察完最表面,余幼容用袖子裹住自己的手,按了按尸体,组织变硬变脆且发黑,出现炭化,是最严重的四度烧伤,但奇怪的是——尸体的姿势不对。
“这人——不是烧死的。”
在君怀瑾面前,余幼容也不绕弯子,更没有丝毫隐瞒,“如果人是被活生生烧死的,大火中,四肢屈肌缩短,关节屈曲的缘故,尸体会形成斗拳状的姿势。这具尸体,躺的太平了。”
君怀瑾原本还在愁,这胭脂巷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初,居然发生了一起火灾,还烧死了人,之后一段时间估计又不会舒坦了。
没想到现在又听陆爷说,这人竟然还不是被烧死的,他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
问余幼容。
“陆爷的意思是——这人是死后被焚尸?”君怀瑾眼皮跳了两下,脸色较之方才更加暗沉,眉也拧着。
余幼容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一边验尸一边解释。
“烧死一般会产生红斑,还会有水疱,疱内充满液体,疱底和周围组织有炎性反应,痂皮下会充血水肿。”
说到这里她将尸体翻了过去,尸体背部的衣服要完整的多,扯掉衣服的碎片后。
底下的皮肤也没有完全炭化,余幼容示意君怀瑾仔细看,“但是你看,这具尸体上没有红斑。水疱里气体多,液体少,疱底和周围,以及痂皮下全都没有炎症反应。”
她说的很清楚,君怀瑾也听的很明白。
君怀瑾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案子,他蹲到尸体的另一边,分析,“烧死的人,口、鼻、咽喉、气管一般会有烟灰和炭末。”
因为光线太暗,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