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挨了一钉子不死的人……真的有这样的人吗?莫非是大夏的承天命者?”宫本一藏说。
“但大夏不应该有承天命的人,因为这个天条。”
“虽然大夏有凡不见仙的天条,却并不意味着不会有承天命者出现,现在我们进犯大夏,大夏的子民定然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这或许便是那个天命。”龟女沉声说道。
“无所谓,不管什么凡不见仙,以剑客的身份行走世间也无妨,正好磨练剑心。”宫本一藏说完,拖着精瘦的身子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部将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将,他们从青阳城撤了!”
“什么?”狂蜂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们的人已经进去了,青阳城里空了,一个人都没了!”
狂蜂的心跳开始加快,他本以为湖城一行失败,短时间内战局就不会再有进展,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从青阳城撤退了,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他们?
但也有可能是陷阱。
“派出一队人,彻底搜查城内各处。”狂蜂下令道。
“副将已经派人去过了,一个人都没有!城内粮仓也都空了!也无马匹,另外在西门发现了大量脚印,确定城中的人都往湖城方向去了!”
“这么说,我们有落脚之处了!”狂蜂全身肌肉鼓起,张开双臂放声狂笑:“天命站在我这边!下令全军,立刻进城!”
……
……
这是一次谈不上紧迫,但也绝对与舒适无关的迁徙,整个青阳城的军队带着大量的伤员与无辜的百姓,在数日后终于抵达湖城,短短一天里,湖城的人数增加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数量,而随青阳城军民一同到来的,不仅是治安与秩序上的压力,还有前线被攻破的恐慌与恐惧。
好在湖城本就是个特殊的都城,在忍受了太守一家漫长的折磨与镇压后,湖城的人们早已学会了在重压之下生活,而他们对苏临的崇拜与信任,让他们学会放下戒备,带着怜悯与关怀,接纳了这群流亡者。
军队的士气极其低落,军心涣散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军中谣言四起,而四起的谣言又侵入民众之中,顿时湖城上下所有人人心惶惶,仿佛那残忍的贼寇随时可能冲出青阳城,朝这座兵家必争的枢纽之地攻来。
在抵达湖城的几天里,苏临听听听着莫求荣的抱怨,虽然对方的言辞依旧恭敬谦卑,但语气早已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强烈的质疑,而质疑苏临行为的,不光只有莫求荣,还有听闻此消息的莫良生,以及陆竹雨。
一旦一个消息另所有人感到恐惧,那么这个消息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所有人听见,此刻也是同理,苏临早已想到端坐在庙堂之上的朱民本,在听闻青阳城失守时,那勃然大怒的表情。
莫求荣主动让城这个举动,其影响之深远难以预估,对那些卖国的大臣而言,此举是令他们丧失谈判筹码的一步烂棋,比起看到东瀛军势如破竹,他们更愿意这战争永远焦灼下去,好让自己永远可以以此牟利,并携权自重。
而对皇帝来说,朝廷与边境将军之间将割出一道无法抹平的信任鸿沟,这恐怖的猜疑链将破坏君臣的团结,皇帝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人身上。
还有最最重要的民心,若让大夏的百姓知道这是一场不战自退的耻辱之举,对朝廷与前线士兵失望是必然的。
他们被迫节衣缩食,忍受着饥荒和流亡,从自己身上榨出血来供养军队与贼寇作战,当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只是懦弱无理的退让,信心必将烟消云散。
这些都是很严重的问题,苏临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但他虽然不懂如何治理国家,但这些事情却还是处理得来的,不过需要一些复杂的准备和谈判。
“消息传到京城,陛下肯定会降罪,到时我们怎么办?”莫求荣不知何时来到了苏临身边,神情颇为凝重。
这几天他想了许多,想要找些中计城破的借口肯定是行不通的,青阳城的地理位置特殊,与就近的绵羊关相距不过百里,每逢开战,必然得到消息,互相应援。
他上报说青阳城时打不过东瀛军被占领,陛下必然不信,朝廷中还有些敌对党派也是修士,必然察觉到张虎坟和刘通是被修士所杀,不可能轻易让他蒙混过关。
苏临这一步,将父亲在朝廷里积攒的威望可说是消耗一空,如果可以选择,他绝不会选择让城,但现实是他根本没得选,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弟弟莫问行“珠玉在前”,连楚北陵那种天条之下依旧无敌的万人敌,都被苏临宰了,他哪怕手握虎符,又有什么资格和这个怪物叫板?
不管怎样,木已成舟,这次恐怕都是难逃重罪。
当然,他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只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莫求荣是全无头绪,他只能指望这位天尊圣子,真的有奇谋。
“到时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皇帝是凡人,你和他说得清楚吗?”苏临瞥了莫求荣一眼,“他又不会治你死罪,让莫党的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