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模样的人,放下笔,有些无奈。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洛安,便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内取了三两银子,放到案上,推到北鱼的面前,又喊一声,“林木,把第一状师的牌匾摘了!”
“这么好说话?”北鱼收起银子暗自嘀咕。
林木麻利地便走到门外,飞身而去,摘下了牌匾,随后将牌匾抱了进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北鱼不时地打量他,怀疑他大概是个哑巴。
那柯姆见北鱼一直盯着林木看,立即笑着挡住林木,任由林木抱着牌匾去了后院。他又笑着提议,道:“姐姐,大公子,就要正午了,不如先去用午膳,如何?”
洛安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北鱼却显然不愿意走了。这真是奇了怪了,这号称天下第一师爷之人,应是极其善辩之人,何以让他摘牌匾就摘牌匾,让他退还银两就退还了呢?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她看向洛安,洛安一脸从容淡定的笑容。
她看向那柯姆,反倒是发现那柯姆的眼神游离了。果然有鬼。
北鱼拽着那柯姆的手急急地离开这个铺子,对仍在铺
子里的洛安道:“洛公子,你先去宝蓝楼,我要喝莲子羹……”
西街街尾的空旷大地。
北鱼一手叉腰一手揪着那柯姆的耳朵,磨牙问:“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说!”
“姐姐放手,姐姐放手,我错了,快放手!耳朵要断了!”那柯姆被北鱼揪着哇哇大叫。
“还不快说!”北鱼愤然放开手。双手叉腰,瞪着一对大眼珠子。
那柯姆如同犯错的孩子,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姐姐,我错了。那师爷,其实原本只是一个街头算命的。后来,遇上了我,我们见九洲越来越不太平,百姓日子越来越不安生,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百姓穷途末路,有冤无处诉,自然会想到请状师,而九洲第一状师的牌匾,会让百姓更愿意相信状师的实力。收取五两银子,是昂贵了些。可是,如果只收五个铜钱,百姓岂不要怀疑九洲第一状师的实力?”
“你……”北鱼被那柯姆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上天却注定,这个人,竟是她在人间为人一世的夫君。一个乞儿,一个坑百姓血汗钱的乞儿!
或许因那柯姆年龄较小的原因,北鱼终究是不忍心
苛责于他。兴许,她的使命便是为人一世,调教好他吧?
想到此,她扬了扬手,叹息道:“罢了罢了,日后若是缺银子,便与姐姐说,切莫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姐姐教训得是,柯姆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绝不再让姐姐蒙羞!”那柯姆如此乖巧。北鱼的气早已消了大半,从自己的储物佩中,取出一个银袋子来,塞到那柯姆的手里。对于那柯姆,她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成了弟弟一般的人来对待。
二人复又回到西街,往宝蓝楼方向走。
东院洛川的书房。
洛川坐于案前,专注地处理着案上堆积成山的文书、密函。
白季与云锦分别立于两侧,二人的神情皆有些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川终于有些疲累地站起身来,一抬眼,便看到白季与云锦,他有些诧异地问:“作什么这个表情?”
“少主!”白季与云锦同时出声。
“作什么?”洛川微微挑眉。迈步走向窗边,看向窗外,背对着白季与云锦,道,“今日,有大哥在,她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少主,我不是担心北小姐,而是……”云锦欲言又止。
白季担忧地问:“少主,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洛川不解,抬眉看向白季。没有拍到那枚红莲戒指,心里是有些失落,但那戒指既然已经被她买下,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毕竟,自己就算拍下,或许有一天,也是会寻机会送给她的罢?今日,看大哥留在京城做了临安县的县令,又见大哥费尽心思让那柯姆布下一局,只为了哄她开心,让她顺利地替老妪讨回三两银子,还摘下了今日才挂上去却特意做旧的‘九洲第一状师’的牌匾。
一抹欣慰的笑容挂在洛川的唇角。她对身后的云锦道:“云锦,以后她若惹事,便暗中保护她。若有大哥与她同在,不用跟着!”
“是!”云锦应,心头有些替自家少主苦涩。
宝蓝楼那边。
北鱼与那柯姆到达二楼雅间之时,桌子上已经上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多都是北鱼爱吃的。
北鱼好兴奋地搓着双手拉开椅子兴奋入座,说道:“是不是可以开饭啦?那我不客气了!”说完,她拿起筷子便开始动手。
“慢点吃,对胃好!”洛安一脸笑容,伸筷子往北鱼碗里夹鸡丁。
一边夹还一边
说起自己日后的打算:“北鱼,明日我就上任了,那临安县的县令因为今日在朝堂之上被人检举,已经罢了职,你想要如何处置他呢?”
“是不是我想怎样都可以?”北鱼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