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天乐无比震惊,腾地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洛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拥住她的腰,低声安慰道,“别着急,听老祖宗慢慢说!”
薛子期又深看天乐一眼,才道:“那个孩子,不愿转世!”
“为何?”天乐越发惊讶了。她曾记得,二十年前,墨非为她而死。她是亲自择了吉时为墨非下葬,下葬前,老祖宗到了那里,让她一路往西。可是为什么,二十年了,她仍然宁可留在地狱也不愿转世?
“老夫亦十分好奇,去冥界了解了情况,才知道,她无意中听闻冥界每二十年会有一次大的鬼使动荡,每一次动荡,皆会对鬼差的差使进行重新分配,而那个时候,冥灵则有极低概率的摆脱冥王的掌控,跳出六界之外。”
“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天乐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随后,长叹一声,道,“是了,将安安交给我,她终是不放心的。”
却见薛子期摇头,道:“她并不是为了洛安。”
“那?”天乐越发不理解了。天大地大,多少事,是人无法理解的呢?便是聪明如她,亦发现,懂得越多,不懂的便越
多。最无法理解的,便是人心。
薛子期又叹了一声,才道:“愿她的一番苦心,有一天你会看到!”
“老祖宗……”天乐希冀的眼神看向薛子期。她好想知道,墨非到底为何不愿转世。既不是为了安安,又是为何?她好怕,怕墨非是为了她!
“酒也喝完了,回去吧!”薛子期已经决意送客,自己站起身来,一袭道袍随风而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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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乐宫东院洛川书房前的绿地。
北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挑起下巴,十分得瑟,还不忘来一句:“希望你没有动用我孔方里的铜钱!”
“你花我的银票倒是花得很开心!”洛川没好气地微勾起唇角,一副十分冷漠的样子。如此,方能掩饰他那颗见到她便无法平静的心。
“哈哈哈,花得很是开心!现在,是不是我与她比试,我胜出了,就能取回孔方?”北鱼伸手指着面前的一个手执长剑的女子转移话题,想让她归还金牌,门都没有!
“是!”洛川应。
北鱼微抬眼皮扫一眼一脸冷凝的洛川,蹙眉,问:“你确定她只是蓝玄七品?”
“是!”洛川又应。
“那开始吧!”北鱼话
音落,快速唤道,“银月!”
便见一道白光自她腰间的储物佩中飞出,北鱼一扬手,一柄银色的剑便被她握在手里。
洛川再一次震惊地看向北鱼腰间的储物佩。原本,储物道器并不甚稀罕。天乐宫的每一个人,包括仆人,都有储物戒指,只是质量高低,存量大小不同而已。而北鱼腰间的储物佩,显然是凌驾于至尊道器之上的。
二十多年前,炼器大师果廾大师为护徒儿离歌剪不幸丧生于离歌旁系判党一族之手。自此世间最优秀的炼器师便是离歌剪了。而离歌剪已于二十年前隐居,一心炼器,再不闻江湖之事。
洛川更知道,离歌剪炼器消耗极大。对各种灵石亦有较多需求,而这些东西,一直是爹爹与娘亲暗中资助。是以,离歌剪所炼之器,江湖之上绝无可能买到。
思量间,北鱼已经与蓝玄女仆对战起来。
没有过多的花招,银月剑在北鱼的手里闪着银光,刷刷七剑,自头顶而下,至前胸,待女仆伸手护胸之时,银月剑已经到了女子腰间,腰间一来一回耗去两剑,女子腰往后缩,手中的剑便已经失了方寸,北鱼手中的银月
剑又到了女仆双腿间,女子猛然缩腿,身形往后退去,北鱼一个飞跃,白玉鞋蹬蹬两声落在女仆的胸口。
女仆身子踉跄,往后退了三步,手中的剑已经不稳,哐当一声落于地上。
北鱼银月剑一收,啪啪拍了拍手。得瑟挑起下巴,看向洛川,再伸出细白的右手来,道:“拿来!”
洛川微讶异。这一个月来,没少关注,知道她每日并不曾用功。而刚才看来,她的武阶却是突飞猛进。没有过多的花招,直取结果,这性子,倒与大哥十分相似。
想着日后不应再有交集,他从储物戒中将孔方取出,冷哼一声,递到北鱼的手里,随后拂袖扬长而去。
“谢谢啊!”北鱼在他身后得瑟地道谢,掩不住的笑意。
洛川唇角抽搐了一下,心头微暖,却没有停留。大哥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
若北鱼知道,她曾在某个人的心里,被当作东西,不知将作何想?
或许,一辈子是无法知道了。然而,有些事,不知道,才能幸福!好似被嫌弃休掉的妻子,只误以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被休,这本是怨不得她的,是以心头尚能自我安慰一番。若是
知道自家被休乃因为她吃相坐相皆十分难看,又颜老色衰,自然心头又是另一番计较,另一番难受了。
这一刻,北鱼歪着头,咧嘴笑,看着洛川离去的背影,兴奋地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