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低声议论,又有一纹身壮汉插口道:‘算了吧,钟为民有名的钟大炮,从来做事情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他的话要是能相信,猪都会爬树了。’
“不过议论归议论,人们还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钟为民的身上。会议室里面渐渐安静下来,母亲安慰着孩子,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她自己的目光里面也只有茫然。
“身处五十六楼,地面上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仿佛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和我们毫无关系。
“钟为民走到我身后,往楼下看了看,低声问道:‘这楼上有吃得吗?’“我说:‘有吃的,顶楼有员工食堂。’“钟为民勉强一笑,说:‘你们蓝天集团的福利倒很不错,还有空中餐厅。’“我说:‘那是公司董事长的主意,说在高层用餐,可以缓解员工的压力。’“‘不说这些了,目前人太多,肯定还会有人发病。’钟为民摆摆手,看着我的铭牌又说,‘你是蓝天集团的生化研究员,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丧尸!’我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丧尸?’钟为民一脸的懵逼,‘那不该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我点点头:‘可它现在成了现实。’“钟为民皱着眉头说:‘这就难办了……’看了眼手表,轻声嘀咕,‘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许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他张着嘴,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此时,突然有女人尖声大叫:‘快拉开他!快拉开他!这人也发疯了!’“我身子发抖,两千多人挤在一间会议室里,感染只会更快。
“七八个男人扑上去,拉开了那尸变的男人,但是大家都没有经验,一个男人又被咬了一口。
“钟为民站出来,大声吩咐道:‘立马把他俩都隔离起来!’“然后首先把那些身上有伤的人,都关在了别的办公室里面,并拆了桌椅当木板,用钉子钉死了门。”
徐常欢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先前在五十六楼的时候,确实大部分办公室门都给钉死的。
只听姜薇补充说:“其实有的人身上的伤,只是逃跑时的摔伤磕伤,但钟为民宁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不问青红皂白,都给关了起来。”
“被冤枉的人,不反抗吗?”徐常欢问道。
范泽言苦笑道:“那时候大家都是惊弓之鸟,谁能分得清你身上的伤不是被丧尸抓伤咬伤的?
“一时之间,那些身上有伤的人立马被孤立起来,仿佛转眼之间,就被打上了某种让人憎恨的烙印。只能在小小的办公室里面自生自灭。”
姜薇叹口气:“有个叫于晚秋的女学生才可怜,她只是额头上有条口子,那明显是磕在台阶上造成的,也被强行关了进去,“第二天于晚秋受不了啦,用窗帘结了根绳子想吊到下一层楼,结果被大风一吹摔了下去……”
范泽言接口道:“于晚秋掉下去摔死,也不过转眼间的事情,后面的人才更惨呢。”
“怎么个惨法?”明知范泽言接着会说下去,徐常欢仍然不由自主地问。
范泽言长叹一声,说道:“剔除了那些有伤口的人后,剩下来的也还有一千六七百人,这么多人,吃饭就成了问题。
“我们的员工食堂以前要供应几千人的餐食,自然储存的油盐大米不少,但坐吃山空也有耗尽的一天。”
徐常欢听到这里,插口问道:“有件事情我搞不明白,尸变的感染率很高,但为什么逃进这大楼里的两千多人,听你说起来,好像没有多少人感染?”心想感染的人一多,还担心什么粮食问题?
“这个问题不容易解释,等下我再告诉你。”
徐常欢点点头:“请继续说。”
范泽言接着道:“钟为民担心粮食的问题,便每天带着手下在人群里巡查,凡是脸色稍又不对的人,他立马以照顾大多数人、防止病毒传播的名义给抓了关起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自己可是举手同意人家作领头人的。”
徐常欢道:“那钟为民忒也笨了,怕粮食不够吃,可以让别人走呀,那样人家或许还有条活路啊?”
“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
范泽言一笑道,“我当初和你一样的想法,想不通为什么不放别人一条生路,让人家选择是被关还是自愿离开?还问过了钟为民。
“结果钟为民只笑着说了一句:‘你们这些搞学问的人哪里会懂驭民之术,如果我今天给了别人选择的余地,那么他们明天就要造反。”
范泽言说到这里,笑一笑道:“但是在死亡的阴影下,总有人会挺身而出,不为别的,就只为能活得安心。
“这人就是当初说钟为民是钟大炮的纹身壮汉。
“这纹身壮汉叫陈寒,渐成了钟为民的眼中钉。
“那天,钟为民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陈寒关进了一间办公室,那办公室里面已经关了十几只丧尸,陈寒这一进去,哪里还有活命的希望?
“谁知道陈寒身手不错,竟干掉了里面的丧尸,然后等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