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一跳过矮墙,借着淡淡的月色一阵狂奔,再翻出这座小区,见马路对面有家小超市,心想,黄老师四人肯定料想我会远远逃走,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躲进这家小超市里,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孙大海按亮电筒,见小超市里凌乱不堪,一只丧尸歪倒在遍地货物的地板上,见到电筒光亮,挣扎着站起身来,由喉咙深处发出呃呃的嘶吼,歪歪倒倒朝他走来。
孙大海直到此时,还没有亲手杀过一只丧尸,他以前看见这些活死人,都是远远地退避三舍,这时年纪渐长,胆子也大了。
那丧尸往前一扑,孙大海下意识地用手一格,小手臂上一阵疼痛,又被咬了一口。
孙大海啊的一声,赶紧一步跳开,心想要是自己不是自然免疫的话,真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啊。
冷月溶溶照临下土,越过一栋高楼斜切在水泥路面上,背后一阵脚步踏来,差点与心悸混淆,孙大海一回头,见十几只丧尸被响声惊动,刚蹒跚着走出了大楼阴影。
对尸毒免疫,对丧尸的牙口可不免疫,孙大海赶紧绕过身前的丧尸,一个箭步跳进小超市,拉上了卷帘门。
孙大海打着电筒,在收银台上找到卷帘门钥匙,从里面上锁后,见超市后部有架小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去,原来超市五米的净高,隔成了上下两层,上层铺着五颜六色的泡沫方块,五六床棉被凌乱地堆在上面,显然,这是超市老板睡觉的地方。
孙大海向前一冲,扑倒在棉被上,粉尘立即飘散开来,钻进鼻孔里,让他鼻孔发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二层临街一面,开了一扇不大的窗户通风,月光在窗前留下了一小片惨白。
他趴在窗前望出去,只见萧瑟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孤魂野鬼一般的丧尸飘来飘去,一时之间,只感寂寞凄凉,不禁鼻子一酸,无声痛哭。
哭着哭着,孙大海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睡梦中忽而一蹬腿惊醒过来。
“不对呀,我怎么能藏在这里呢?一条街上的铺面都门洞大开,唯独这间超市拉下了卷帘门,这不是告诉黄老师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孙大海赶紧下了楼,轻轻抬起卷帘门不到一米,像只猫儿钻了出去,忽听几声尸嚎悠然响起,一抬头,只见自己刚才跳下的围墙上,亮起了一束电筒的光芒。孙大海一惊之下,又感侥幸,再晚醒过来几分钟,可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他这时来不及逃跑,忙一闪身,进了小超市隔壁的窗帘店里,藏在一排顶墙的窗布后面。
黄老师四人跳下围墙,李亚峰手指过来:“小超市的门抬起了两三尺高,我过去看看,那小子藏没藏在里面?”
施恩一摇头:“别浪费时间了,要是卷帘门全拉下来还有可能,那样子不关门,不怕丧尸爬进去吗?”顺手捅翻了一只逼到近处的丧尸。
黄老师道:“快走吧,丧尸都朝这边过来了。”
四人转过街角消失不见,孙大海想了想,翻过矮墙,重新回到刚才那套房子,黄老师四人,大概在他们余下的生命中,都不会再旧地重游了吧。真是个有勇有谋的少年!
时光荏苒,一晃到了今天,凌晨五点,又长高了一头的孙大海像夜行的猫,步履矫健地走出锈迹斑斑的小区大门,躲闪着,朝两公里外的湘江大厦走去,那是他计划好的下一个落脚点,一到三楼是超市,四楼以上是湘江大酒店,反正地儿宽敞,不愁吃喝。
孙大海保持着几年来形成的习惯,两只手上还是只拿了电筒和短剑。他拇指按亮一两秒电筒,看清路况,谨慎前行。
孙大海绕过几辆废弃的汽车,捅翻一只迎面过来的丧尸,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把一头瘫软的车轮边上,像条死狗的暴尸也结果了,因为他知道在晚上多干掉一头暴尸,白天就多一分安全。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恐怖,五年来,除了草木疯长外,这座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城市更加荒凉破落了。
孙大海走到街尾,先探头查看了右转街道上情形,一直以来,他就是靠着谨小慎微活到现在,除了提防活死人,还得提防黄老师四人。
但最近半年多来,孙大海再也没有发现过活人的痕迹了,他有时会想,难道黄老师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毕竟每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孙大海又穿过几条街道,见湘江大厦巍峨耸立,黑暗抹去了它的棱角,状如阴险的巨人。孙大海停在一辆丰田车旁,拉开车门,钻进车里,他要车中待上一阵,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废弃了五年的汽车里,似有若无,有股形容不出来的不适味道,孙大海坐了五六分钟,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就下了车朝湘江大厦走去。大厦一楼的超市门洞大开,状如怪兽巨大的嘴,孙大海一步步走进去,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不妙,像条怪蛇盘在他心头,孙大海转身就想退出大门,但突然之间,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一股大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