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面红耳赤,神情激动,大声说争辩道:“我没有乱说,前天徐克让我和他一起去打猎,两人下了天长峰走到一座荒僻的山坡下时,徐克突然一声嚎叫,把我扑在地上,只见他眼睛通红,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就朝我脖子咬下来,幸亏我当时手里有根棍子,一下塞进他嘴里,我当时吓得狠了,使劲一脚把他踹下山坡,看他骨碌碌地朝下滚去,我赶紧逃进了山坡上的松林,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应该是当时的情形太过凶险,汉斯此时说起,声音还是微微发抖,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样子。
我们三人听汉斯说得详细,心里都相信了,李良性格把稳,又问道:“徐克平常不是都带着墨镜吗?你怎么又会看得到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呢?”
“那时,一阵山风吹来,风力强劲,一下就把徐克帽子和墨镜都刮飞了。”汉斯说。
“哦。”周若晗说道,“相信我,徐克其实还算正常,只会在被被阳光直射的时候发狂,那只是个意外。”
“正常?那叫正常?”汉斯气咻咻地争辩道,“徐克滚下山坡爬起来后,几个纵跃就冲进了松林,红着眼睛,到处寻我,那恶狠狠的眼神,上帝呀,和暴尸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想我永世都忘不了。”
汉斯眼睛中露出恐惧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全身缩成一团,躲在一丛乱草丛中,心中明白只要一被徐克发现,等着我的,就是生吞活剥,大气也不敢喘出一声,眼看徐克一步步朝我藏身的地方迈过来,我只有祈求仁慈的上帝帮帮我了,我就是想要自杀死得快一点,免得去忍受零零碎碎的痛苦,也不能够呀!
“眼看徐克再走两步就要踩着我的头了,谢谢主啊,这时候上帝在天上一定睁开了他仁慈的双眼,松林中突然冒出一群野鹿来,徐克只一个空翻,就逮到了其中一头,一口咬断野鹿的脖子,野鹿的鲜血喷溅了他一头一脸,我在草丛中看得真切,徐克吃着生肉,咬得格格作响,那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吗?简直就是一头……”
汉斯说到这里住口不言,但我们三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两个字眼,肯定就是“暴尸!”这个词语。
李良拍拍汉斯的肩膀:“难怪你一心想要离开,我们确实能够理解。”
汉斯听李良这么说,感激地点点头,又道:“我在草丛中不敢稍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直到看见徐克吃得忘形,才趴在地上一寸寸挪动,花了十几分钟出了松林,撒开双腿就朝天长峰逃命,谁知道半路又被徐克截住,他那时戴着墨镜和帽子,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威胁我,要是敢把事情说出去,那头野鹿就是我的下场。”汉斯神情激动,“你们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敢留在天长峰上吗?
“所以,我悄悄地收拾了行囊,就在今晚天黑后下了天长峰,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这样一走,你们肯定当我也是像保罗一样私自逃离,而且也违背了我一向做人的原则,才想着等你们回来说一声。”
听完汉斯的讲述,我心想:性命攸关,这残酷的末世,汉斯那里还会坚持什么做人的原则,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这时,只听一阵引擎声响,我走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徐克开着皮卡车回来了,心下雪亮,汉斯留在酒店里,多半是为了逃避徐克的追捕。但不管怎么说,汉斯要逃离天长峰,也是被逼无奈。
徐克下了车,看见我们开回来的越野车不禁一愣,李良说道:“我先出去稳住徐克,你和若晗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吧。”说完开门出了雅间,顺手带上了小门。
周若晗把我拉进雅间里的麻将室,低声说道:“我看,这件事情不怪汉斯,徐克这样发展下去,确实凶险难料,说不定哪天……”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不止汉斯,其他人也会遭殃。”
“哪你说怎么办?”我一时也是没有注意了。
“我知道你和徐克是患难之交,但是现在的徐克恐怕也不是当初的徐克了。”周若晗看着我,手臂缓缓举起,食指在脖子上一抹:“恐怕只能这样了!”
我浑身一紧,说老实话,内心深处实在丢不下徐克,沉吟半响,说道:“要不这样,我带上徐克去那钓鱼山庄住上几天,你们回天长峰后抓紧修好直升机,直升机一修好,咱们就带上徐克,去找蔡教授。”
周若晗神情担忧:“那你自己可得小心了。”
我点点头:“你和汉斯留在房间里,我想法骗徐克现在就去钓鱼山庄。”
我出了酒店大门,皎洁的月色下,见李良和徐克站在不远处说话,李良叼着一支香烟,徐克则抱着手臂,半低着头看着脚下,他这时没有戴墨镜和面纱,神情看起来有些淡漠,完全没有聊天的兴致。
“嗨,你们在聊什么呢?”我走过去,斜眼看了下李良的神情,见他微微摇头,知道李良没有把汉斯的事情说出来。
“我在和徐克说曲兰镇的事情呢。”汉斯说。
我掏出香烟散给徐克,徐克摇摇头:“不想抽,刚才李良给我,我也没接,抽起来没有一点劲。”
我心想,徐克的烟瘾虽然没有李良大,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