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看了纸条,问周若晗:“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越野车上。”周若晗叹口气,“只怕我们一进屋子,徐克就留下纸条,不辞而别了。”
徐克为人和善,尤其对孩子很有爱心,大家和他在一起都感觉很轻松,心理上不用设防,小豆子红着眼睛,拉着小雨的衣角,抽抽泣泣地说:“我们大家都出去找,一定会找到徐克哥哥的。”
小雨叹口气:“人找人难啊,别说你徐克大哥哥可能都不在永州城了,就算在,他要是不想出来,这永州城里上万户人家,你又怎么找得到?”
几人愁眉苦脸一会,我提议说:“人找人是不现实的,不如我们在永州城里再呆上三天,徐克万一回心转意,说不定也会回来。”
几人都点了点头,周若晗说:“也只能这样了,另外我觉得有必要每晚安排两个人,轮流守夜。”
“行,今晚我一个人先值个通宵,反正我也没有心情睡了。”我说。
周若晗几人心情灰暗,都去睡了,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上,过了二十来分钟,李良却提了水壶和茶叶过来:“我也睡不着,咱们泡茶喝吧。”
两人劈碎一张木靠椅,就在阳台上生火烧水,李良嗜好喝茶,还在希望之城时,为了能找到好茶叶,就不惜冒险走进尸群密集的郓城县里,为此,李倩还说过他。不过在这栋楼里,李良没有找到什么好茶,用他的话说,“将就能喝。”我喝着也分不出什么好坏。
“你说。”李良开口道,“徐克要是看见这阳台上的火光,会有什么感想。”
我想象着在某个孤单黑暗的角落,徐克痴痴的抬头仰望这座死城中唯一的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那肯定是,惆怅、失落、痛惜……五味杂陈了。”
“徐克挺好的一个人,是一个值得生死托付的朋友,可惜他想不开。”李良说。
“换作是谁,恐怕都很难接受。”我说道,“不过比起吴坤的女儿,徐克又幸运了许多,他至少不在阳光下,就不会变异。”
“这该死的病毒,真是变幻莫测。”徐克说着掏出烟盒,两人各自点上了一根。
“你不打算戒烟吗?”我问。
李良苦笑一声:“有什么好戒的,抽烟是在这冷冷的末世中,为数不多能缓解精神压力的方式了。再说,恐怕你还没有因为抽烟患上肺癌什么的,哪一天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楼下的行尸走肉,到哪个时候,想抽都抽不了啦。”
我笑了笑,笑声中却只有苦涩:“不是‘想抽都抽不了,而是根本就没有‘想’,死人还能有什么‘想’?”
“是啊,那才是真正的悲哀。”李良喝了口茶,又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每天也在抽吗?身体受得了不?”
李良这么一问,我才回想起,以前自己孤独一人时,常常在深夜苦闷中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抽得胸口闷痛也停不下来,但自从注射了不死疫苗后,不但抽烟太狠时的闷痛感觉没有了,还连小病小恙也没有了。心想,不死病毒中包含的复生型万能干细胞,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福音,可惜用错了地方。说道:“自从注射了不死病毒疫苗后,身体强健了许多。”前两天在绝壁村时,我曾经简略给李良说起过不死病毒。
“是呀,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额头还有个疤痕,现在也没有了。”李良说。
我点点头:“有时候受了点什么外伤时,那伤口虽然没有夸张到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但要不了几天,就会愈合到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那你得注意了。”李良说,“天翼生化要是知道了,多半也会对你感兴趣。”
我心中一凛:“恐怕已经知道了。”把在泰兴地下实验室发生的事情,给李良说了一遍,自己当时杀了黄队长一伙后,还给蔡教授几人解释,我为什么被丧尸咬后没有变异。说道:“那侯天来肯定在卫星视频电话中都偷听到了,可是他派出来的手下,为什么不抓我呢?”心想:幸亏在地下实验室没有提起过,小雨自愿为唐卫红作病毒活体实验时,也注射过不死病毒疫苗。
我沉吟着自言自语:“应该是这样,第一次遭遇刀疤脸他们,他们正在被尸群追赶,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大家都逃到山庄,刀疤脸他们又被罗凌薇那帮女权主义者暗算,第二次在太行市偷袭周大队长一伙,更是一见面就开火,都没有对话的机会。”
“天翼生化到底对你感不感兴趣,问问凯瑟琳不就知道了。”李良说。
“凯瑟琳应该不知道,要不凯瑟琳是个直爽的女孩,肯定早就告诉我了。”我说。
“有机会,还是问问凯瑟琳的好。”李良。
我点点头:“那是当然。”
“问我什么?”这时客厅中脚步声响,凯瑟琳两眼红肿,软怏怏地走了出来。
我赶忙拖了一张凳子给凯瑟琳坐下,说道:“凯瑟琳你没有事吧,怎么不好好睡觉?”
“睡不着。”凯瑟琳一脸生无可恋地说。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