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俩自行车行驶在荒僻的公路上,不时能见到灰扑扑的车辆停在路中,四轮瘪陷,车漆剥落,有的引擎盖上落叶腐殖成土,长出了一朵朵纤弱的蒲公英。
几人骑行到下午五点,蹬上一座山坡,见群山环抱中终于出现了一座庞大的钢铁废墟——太行市到了。
我招呼几人停下单车,说道:“太阳起码还有两个小时才落山,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等晚上再进城。”
蔡教授乍一见到太行市,急迫之情更见于脸色,但他也知道白天不能硬闯,指着半山腰下一所平房:“去那里等到天黑,顺便吃饭休息。”
五人顺着公路滑行到路边平房,见平房门外翻倒了一辆重型摩托,摩托车压着一只老年丧尸,丧尸衣衫破烂,手臂干枯,也不知道它就这样被压着,已经有几年了?
马春阳一刀捅进丧尸眼窝,几人走进房中,一股潮湿而陈旧的气息扑鼻而入,只见到处灰尘寸积,蛛网尘封,就像这里从来不曾住过人似的。
几人休息一会,缓过劲后,马春阳劈碎了一张桌子升起火来,我提了一个脏兮兮的水壶开门出去。“干嘛?”陈琳问。
“找个地方打点水。”我说。
“骑车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路边有个水洼,我带你去。”陈琳说。
两人顺着公路又往上走,百十米后,到了陈琳所说的水洼处,这水洼应该是昨晚暴雨所积,存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水了。
我用壶盖荡去水面上的几只小虫,舀水冲涮了几遍水壶,才开始一盖子一盖子的打水,突然一阵风儿吹来。
“你听到了吗?”我惊讶地问。
“什么?”陈琳疑惑地看着我。
“难道是我听错了。”我说。
“应该是吧。”陈琳说。
但我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害怕是天翼生化的人已经抢在了前头,用手支在额头上,朝山脚下的太行市望去,死寂的城区里,灰白的钢筋水泥突兀地立在天地之间,却又哪里能知道城市之中,到底有没有发生了什么?
“回去别给蔡教授说。”我说道,“免得他担心。”
我和陈琳回到平房,马春阳也生起了一笼大火,几人烧了开水,就着饭团和昨天烧烤的鱼儿填饱肚子后,我感觉烟瘾上来了,摸摸身上,香烟已经抽光,马春阳和蔡教授身上也没有了,在屋子里翻了一遍,这家人似乎不抽烟的。
马春阳说道:“山脚下好像有个小商店,咱们下去找几盒来。”
“别去了。”杨思琦急忙说,“大白天的,别为了一根香烟丢了命。”
“骑车下去,来回最多半个小时。”马春阳说道,“烟瘾上来,控制不住啊。”马春阳的烟瘾,比我还大。
我和马春阳出了门,跨上自行车,两人溜到山脚下,只见城郊的公路上是三三两两游荡的丧尸,它们形销骨立,像是一副副骷髅架子披上了破衣烂衫,让人一见之下就瘆得慌。
我和马春阳躲闪着溜进小烟酒店,关上店门,开了盒香烟抽着,马春阳嗤的一声吸了大口,青烟缭绕中露出惬意的神情。
“回去告诉蔡教授。”马春阳说。
“不,告诉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说道,“进城穿过两三条街就是太行市医院,我想现在就去。”
“可是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万一撞上暴尸……”马春阳身子一缩,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管不了那么多了,刚才我打水的时候,就听到了。”我说着拉开店门,只听到马春阳在身后说:“行,我陪你去!”
两人出了店门,见山路上又滑行下来一辆单车,到了山脚,是陈琳赶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我和马春阳躲在一部货车后面,招手让陈琳过来。
陈琳丢下单车跑过来,焦急地说:“害怕大哥会出事,才急急忙忙地骑车下来。”陈琳和陈石山结拜成了兄妹,牵挂之情就更甚了。
“行,那就一起进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
“蔡教授和杨大姐知道吗?”马春阳有些担心地说,“就他们两人留在山上,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我叮嘱他们关好了大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陈琳说。
三人躲在货车后说了几句话,一只丧尸发现了我们,蹒跚着走了过来。我一刀干掉丧尸,弯腰朝城区跑去,马春阳和陈琳紧跟在后。
一进城区,街上的丧尸就多了起来,三人借助横七竖八的车辆掩护,躲躲闪闪来到一处十字路口,眼见车河中跳出两头暴尸,在车顶一跳就越过五六辆车,只好先藏进一部商务车中。
两头暴尸三纵两跳,眨眼间跑得不知去向,三人下了汽车继续往前,砍翻几只实在避不开的丧尸后,也能看到太行市医院,那高高的住院部大楼。等转过街角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人背心发凉,成千上万只行尸走肉黑压压地堵在了医院大门外面。真的是围了里外三层。
“怎么办?”陈琳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