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爱。”我转而说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不问问希望之城在哪里、有多远、路上安不安全,尽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琳说出了一句很有诗意的话:“生活已经够难了,还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干什么?”
我和陈琳虽然一路说着话,两人却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又走一会,只见前方路上百十米处,一道弯道上倒着两人,凝神一看,其中一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头,应该还活着。
我全神戒备的朝两人走去,到了近前,发现一人已经死去,另一人还吊着一口气。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问。
“咳,咳……”这人痛苦地咳嗽几声,气若游丝地说。“速,速度太快,这弯又急,一不小心,翻车了。”
“车,哪里有车?”陈琳站在我身边,抬头朝前方看了看,疑惑地说,“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呀。”
“摩,摩托车,滑进草丛了。”这人艰难地朝路边看了看,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果见疯长的杂草倒伏了一片,露出摩托车的一边把手。
“我扶你起来吧?”我说。
“不,不用了。”这人微微摇头,绝望地说,“我已经躺了三个小时,一双大腿还是没有半点只觉,恐,恐怕是摔断背脊了。”
我朝这人的大腿上捶了捶,果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再看他后腰,只觉身上一下发毛,这人背脊上的一截骨头,已经戳破皮肤露了出来,看着都觉得疼。
“我能给你做点什么吗?”我问道。
这人虽然扭不过头去看后腰上的伤,但从我的表情上更印证了自己伤势严重的推断,叹一口气道:“送我一程吧!”
“好吧。”正所谓物伤同类,我黯然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你,你要干什么!?”陈琳圆睁双眼,讶异地看着我。
“帮这位朋友一个忙,结束他的痛苦。”我说。
“可,可他还没有死呀!”陈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杀死一个活人,你下得了手?”
“那又怎样?”我说。
我苦笑着,心说现在不杀,难道要坐下来慢慢等这人油尽灯枯,受尽痛苦死去?
“姑娘。”这人惨然一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不会是今天才看到,这样惨烈又无奈的事情吧?”
陈琳叹一口气,眼睛红了,她虽然对如今的世界缺乏了解,但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朋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问。
“没有了。”这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叫赵海润,只要临死前有人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我就满足了。”
我点点头:“陈琳、张天翼。”
赵海润脸上露出微笑:“动手吧。”
尽管这个世界生不如死,但一想到自己就要永远离开,赵海润的眼角还是流下了一滴不甘的眼泪。
结束了赵海润的痛苦,我在他和他同伴的身上一阵掏摸,将用得上的物品都收归囊中,无意间一抬头,只见陈琳眼神奇怪,似乎又要说:“你连死人身上的东西也不放过!”
我拿着一盒皱巴巴的软中华,是从赵海润兜里翻出来的,抽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两人休息了一会,起身将赵海润和他同伴的尸体拖到路边,草草掩埋,我接着推出翻倒在草丛中的摩托车,一点开关,排气管冒出青烟,好极了,还没有摔坏。
两人跨上摩托,继续赶路,行驶了半个小时,到了一长上坡路段,摩托“咔、咔”两声,车身一震,随即停下。我踩了几脚启动杆,毫无动静,低头一看仪表盘,忍不住骂娘:“没油了!”
“怎么办?”陈琳问。
“还能怎么办,下车走呗。”我朝前方望了望,也没有看见有废弃的车辆可以抽油来用。
两人将摩托车丢弃路边继续向前,陈琳望着连绵不尽的山间公路,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