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振作一点,别说丧气话。”我说。
“怎么是丧气话了?老天爷的脾气神妙莫测,什么样的可能都有。”徐克说。
“……”
过了一会,徐克问道:“上岸后你准备去哪里?”
“十万大山。”我说。
“为什么偏偏要去哪里?”徐克问。
“我女朋友在那里……”我把小雨自愿作实验体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女朋友很好,很伟大。”半响,徐克说。
两人不再说话,名副其实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随着波涛抬升,海风吹拂,一会飘起,一会落下,茫茫大海,生死难料,保存体力才是王道。
中午一点,烈日炎炎,脸上肌肤被咸水浸泡后再被毒日一晒,火辣辣的疼。
“这样漂下去,两人都得死。”我神情萎靡,一说话,干裂的嘴唇就沁出血来,痛得不敢放开了说。
“昨天你还叫我别说丧气话,怎么自己倒没了信心?”徐克虚弱不堪,嘴唇同样裂开了口子。
“不是没信心,我仔细考虑了很久,这样下去,我们俩都没有活命的希望,不是说熬过这几天,岸上就有人等着给你现成的吃喝,还要保存足够的体力才有活命的希望。”我说。
徐克黯然点头:“这倒也是。”
“要不……”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要不我把气球全部给你,这样你就可以飞得起来,或许就有活命的希望,我只拜托你回到岸上后,替我去广西看看小雨。”
“还是我给你吧。”说着徐克开始解胸腹间的绳子,“你最少还有一个人想着,我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我忙按住徐克双手:“不,不,谁的命不是命?”
“也不光是这样,你体格比我强,活下去的可能性才是最大。”徐克坚持要舍己救人。
一个执意要给,一个执意不要,推让之间,两人都感惺惺相惜,肝胆相照。
“要不这样吧。”我沉吟道,“我们划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走。”
徐克一裂嘴,想要笑,却扯动嘴唇沁出血来,赶紧又嘟起嘴:“这倒有趣,赢了游戏输了命。”
剪刀石头布,用儿童的游戏决定生死,我和徐克好笑之中又感到莫名的悲凉。
“剪刀!”“石头!”我赢了。
“兄弟,一路顺风!”我边说边解下系球的尼龙绳子,绑在了徐克的腰上。
徐克神情悲伤,却又无奈,随着气球一个个地增加,徐克身体渐渐离开了海面,看着唯一的同伴越飞越远,老实说,我心中更悲凉了。
此时,我腰上还绑着四个气球,海水便漫到了胸腹间。突然,我看到也远如西瓜堆的气球群里,有一只气球忽地窜上蓝天,脱离了徐克。
我大吃一惊,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徐克系绳子的时候没有绑紧,又一只气球腾空而起,接连有四只气球飞离后,徐克的身体便缓缓地降落海面。
海面起起伏伏,徐克落下来后我就看不见他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恼怒,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一片心血吗!
沉沉浮浮间,我又漂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惊喜地发现,徐克正划着一艘渔船朝我招手。
我心中狂喜,忙竭尽全力朝渔船划去,又过了几十分钟,我终于攀到船舷,被徐克拉了上去。
死里逃生的喜悦充斥心胸,看着徐克身上的气球都被绑到船头当作风帆,我也开始解身上的绳子。
“要不是飞到半空,也看不见这艘渔船。”徐克一边帮我,一边激动地说:“渔船不在我们前进的方向,在海面根本看不见它,要不是你舍己救人,我也发现不了。”
我呵呵地笑道:“就算发现了,你不冒险降落,再费力把船划过来,我同样也得玩完。”两双大手握在了一起。
这艘渔船小得可怜,连个船篷也没有,但船上几柄刺鱼的钢叉,倒解决了吃喝的难题。我们各持一柄,刺到鱼儿后先绞出汁水解渴,然后再刮去鱼鳞生吃鱼片,鱼肉虽腥,但多吃几口习惯后反而觉得甘甜可口。
吃饱鱼肉,我和徐克倒头就睡,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2022.12.2 多云转晴 尸变四年零178天
“清晨”被一阵海鸟“嗷嗷——”的啼叫声吵醒,我眯缝着双眼,懒洋洋地抬头一看,一群海鸥绕着探空气球盘旋飞舞,太阳才升起海平面一树之高。
“讨厌的鸟儿,再叫!把你给打下来。”我嘀咕一句又欲睡去。刚好徐克醒来:“什么时候了?”他睡眼迷糊地问。
“早上,睡吧。”我简短地答道,不想睡意离我而去。
“不对呀!”徐克一翻身:“我先前醒来过一次,那时太阳都在头顶了。”
“什么?”我抬腕一看手表,也是傍晚六点,不禁哑然失笑,哦,原来挂在天边的“朝阳”,是迟暮的夕阳。
“怎么会睡怎么久?”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