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回到达克乌斯在吹响攻击号角前的一个小时。
纳迦罗丝儿,纳迦隆德。
在地狱之灾府邸小憩片刻后,希尔西斯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物,通过幽深的地下通道悄然离开。他的步伐沉稳,但目光中透出一丝冷静与戒备,最终,他穿过通道,来到了属于他尖塔的。当他穿戴好装备,来到马雷基斯黑塔,踏入那片庄严而压抑的庭院时,四周已聚满了傲气逼人的杜鲁奇权贵。
庭院内,每一寸地面都铺着抛光如镜的黑色大理石板,反射着权贵们高贵而冷酷的身影。在这些杜鲁奇权贵的上方,是黑塔高耸入云的锋利塔楼,其尖锐的剪影仿佛在空气中划开了几道阴冷的痕迹。
周围,身穿厚重盔甲的黑守卫像雕像般矗立,眼神冰冷且审视,浑身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他们的存在,让所有的目光和阴影都笼罩在庭院内,权贵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都逃不过他们的注视。
希尔西斯站在庭院中央,回忆着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达克乌斯时的场景。时间倒流,他的身影映在黑色石板上,仿佛一尊无言的雕塑。
他的身材高大强壮,穿着镶有金色蚀刻纹路和强力保护符文的基斯钢板甲,盔甲的厚重与繁复之美彰显出他的地位与力量,下半身套着闪亮的锁甲套裙,灵动而不失威严。他的腰间挂着一对精致的锯齿长剑,剑柄上镶嵌着鸡蛋大小的红宝石,剑鞘上点缀着耀眼的红金。披风则是用黑龙皮制成,披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脖子上的金色哈德瑞卡闪耀着低调的华丽,显露出战斗的过往与家族的荣耀。他的脸瘦削而冷酷,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灰白,整齐地向后梳起,用一条金带系紧。锋利的尖鼻上留有两处显眼的剑伤,而脖子一侧的星形疤痕清晰地述说着曾经被长矛贯穿的惨烈战斗。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透射出一种钢铁般的意志,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当安娜萨拉和纽克尔出现时,他笑着从怀中掏出了纽克尔送给他的烟斗。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用引火折点燃烟斗后,并没有急于深吸一口,而是将烟斗举起,微微向纽克尔示意。随后,他深吸一口烟,接着,他被一阵猛烈的呛咳打断了,声嘶力竭地咳嗽着,声音在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
情景再次复刻,但复刻的不是那么完美。
安娜萨拉没有像最初时那样,当纽克尔被希尔西斯的浮夸表现逗笑并把烟斗放在嘴上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而是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黑塔投射的阴影,望向了天空,望向了纳迦隆德东部的方向。
等待入场的权贵们在寒风中微微侧目,试图捕捉到安娜萨拉眼神中的深意,却始终一无所获。
停止了表演的希尔西斯望向安娜萨拉和纽克尔,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在心底暗自思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黑暗议会的集会更为邪恶和充满恶意的场所。
纳迦罗斯的每一个阴影角落,恐怖领主们纷纷响应巫王马雷基斯的召唤,无论是只为杀戮而活的屠夫,还是踩踏无数生命的暴君,抑或沉溺于凡人难以想象的堕落与癫狂的恶徒,他们全都不敢违抗这一命令,巫王的威严足以驱散任何胆敢拒绝的念头。
马雷基斯黑塔高耸入云,俯瞰整个纳迦隆德的街道与尖塔。议会大厅宽广无垠,穹顶隐藏在无法穿透的黑暗中,连最敏锐的海盗也难窥其尽头。巨大的扶壁从墙壁中拔地而起,每一寸都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花纹,宛如无声的鬼魅矗立其间。扶壁上的石像神只冷冷俯视着大厅中的一切,每一尊神只的双眼都镶嵌着巨大的宝石,在魔法的作用下显得愈发阴森,散发着炽烈邪恶的气息。
扶壁之间的墙壁几乎完全被血腥骇人的挂毯遮盖,这些挂毯是用沾满血迹的头皮织成的,每一条都无声诉说着那些敢于挑战巫王权威者的命运,以及这种叛逆所迎来的最终惩罚。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张用整块黑曜石雕成的巨大圆桌,表面光滑如镜,却满是令人战栗的符号和徽记。
这些徽记代表着能够在此就座的贵族家族,然而,在某些徽记的旁边,可以看到用红宝石碎屑勾勒出的黯淡轮廓,象征这些家族已经被马雷基斯从黑暗议会中彻底剔除,从生者的世界里彻底抹杀。而在这些废除的徽记旁边,又刻上了新的徽记,新的贵族家族继承了这些座位。
正如马雷基斯常说的那样:过去正在回归,生命不断轮回,生、死、重生,周而复始。
围绕圆桌的猎奇席位用熏黑的骨头和剥落的皮肤制成,形状怪诞且令人不安。负责修缮工作的希尔西斯并未对这些座位的改造投入太多精力,尽管大部分席位已被换成了相对正常的椅子,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某些座位依然保留了原貌,那些未更换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以特殊方式『永存』的杜鲁奇权贵。
这些长眠于此的贵族,有的身躯新鲜得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有的随着岁月流逝,干枯成布满灰尘与蛛网的空壳。尽管他们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曾激怒巫王而被杀,但其地位的特殊性让他们得以永久留在这场盛会上,当然,他们只能以残破的形态参与。
这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