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永远不会信任你。他们试探你,说明你对他们而言还有价值,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认为他们能在太阳消失时还活着,尽管太阳还没有升起。”赫玛拉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希尔西斯,微微偏头,脸上带着冷淡的笑容,她的语气锋利而果断。
“其实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参加了!”希尔西斯随意地说着,随后换了一个话题,“我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我们俩去抓捕那个黑刃,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我的记忆力很好,”赫玛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一个私生子,一个妄图在纳迦罗斯闹出些动静的小丑。”她轻轻摆了摆手,仿佛驱散记忆中不值一提的尘埃,“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麻烦,最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你还记得他最后的那番话吗?”
“当然记得,他在我们抓住他的时候,喋喋不休地咒骂,说我们和那些权贵没什么两样。‘纳迦罗斯永远不会改变’,他是这么说的吧?”希尔西斯没直接回答,反而扬起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赫玛拉。
“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就像今天的……这一切,希尔西斯,在达克乌斯没出现前,纳迦罗斯的黑暗就像深渊,无论谁试图改变,都注定会被吞噬。”赫玛拉点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她顿了一下,嗓音变得低沉,“但问题是,我们在深渊中游得还不算糟,是吗?”
“哈,游得不算糟?赫玛拉,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不被深渊吞没,而不是为了游得好看。”希尔西斯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你知道的,希尔西斯,我们并不总是被迫适应深渊。偶尔,我们也可以选择改变一点什么,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你呢?你是选择继续适应,还是试着改变?我相信,你早就有答案了吧?”赫玛拉停住脚步,转头凝视着希尔西斯,语气忽然变得认真。
“改变……很难,但有必要。黑刃最后的那句话,让我很长时间都无法释怀。我们是不是也像他口中那些无法改变的齿轮,只不过转得更久,更深?”希尔西斯低下头沉思,脚步放缓了几分。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深渊中保持清醒……”赫玛拉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如同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我们还能聊起黑刃这样的往事,也算是清醒的证明吧。任何不惧怕马雷基斯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傻瓜,不是吗?只要有任何机会,我就不能否认我对他的恐惧,即使他有所改变,变得与之前不一样。”希尔西斯苦笑着耸了耸肩。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你在对的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还有你的儿子。而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赫玛拉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她停顿了一下,抬头望向墓穴通道尽头那微弱的光芒,仿佛试图从那光中看出某种答案,“但别忘了,黑刃的故事,往往是提醒我们,深渊之中从不缺少野心,也从不缺少失败者。”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希尔西斯沉默地跟上,微微侧头打量着赫玛拉的侧脸,那张苍白却优雅的面孔上,似乎藏着一丝疲惫与决心。他想问些什么,盘亘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你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说了算。”赫玛拉笑了一声,嘴角却没有丝毫轻松的弧度,她顿了一下,语气多了一丝遥远的向往,“我想换一种生活,与之前不一样的生活……我不想在深渊里游了,我时常问自己,是否还保持清醒……我不想再被这些无尽的密谋、伪装和算计困住了。我想……或许,仁慈且慷慨的达克乌斯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他会的,如果是你提出的要求,我相信他会认真考虑。他对忠诚度的、有能力的追随者从不吝啬,而且他还能让你满意。”希尔西斯挑了挑眉,难得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微笑。
“忠诚,有能力的追随者?你这是在夸奖我吗?”赫玛拉转头看了希尔西斯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难道不是吗?就算深渊里充满失败者,也总有些人能游得比其他人好,活得比其他人久,更清醒。你恰好是后者。”希尔西斯摊了摊手,故作轻松地说道。
“希尔西斯,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真的是活得比其他人久吗?还是我们只是在深渊里挣扎得更久一点,等着有一天也被拖入黑暗之中?”赫玛拉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反驳。片刻后,她的步伐慢了下来,语气也低沉了几分。
“或许吧。但只要我们还有选择,就不能轻易放弃。深渊终归是深渊,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比深渊更光明的东西,我相信……达克乌斯能做到!”希尔西斯沉默了片刻,目光复杂。他抬起头看向通道尽头那逐渐扩大的光芒,轻声回答。
“光明的东西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达克乌斯的仁慈能不能照亮这片深渊。”赫玛拉继续迈步向前,但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了片刻后,他们在幽暗的长廊尽头看到了一个身影,地狱之灾家族的管家迪亚正站在那里。
“有尾巴吗?”
迪亚身着整洁的黑色长袍整个人看上去冷静而精确,宛如一台运转完美的机械。他注意到赫玛拉与希尔